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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整理直气壮的说:“你看,侄儿也怕。”
杨兼嘘了一声,食指竖起轻轻压在自己唇上,作势让大家噤声,低声说:“不是闹鬼,是闹耗子。”
耗子?
众人不解,杨兼已经抱着小包子慢慢走过去,一点点逼近哭声。哭声在膳房的最里头,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兀自“呜呜呜”的哭泣着,杨兼轻轻走到那哭声背后,哭声这才发现了杨兼,吓得一蹦老高,调头便跑。
杨兼怀里抱着“怕鬼”的小包子,没手去抓“小耗子”,立刻低喝:“老二,抓住他!”
杨整这才发现,原不是闹鬼,当真是“闹耗子”,有人半夜三更藏在膳房里装鬼,既不是鬼怪,杨整便不怕了,拿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车骑大将军气概,眼睛一眯,布满肌肉的手臂一把捞住那“小耗子”,阴鸷冷笑,说:“好啊,我倒要看看,是甚么人装神弄……皇、皇上?”
车骑大将军的气概还没“帅过三秒”,杨整待看清来人,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登时都没了反应。
杨兼和杨瓒也赶过来,那呜呜哭泣的“小耗子”可不就是当今的人主小皇帝宇文邕么?!
小皇帝宇文邕双眼哭的通红,仿佛一双桃花眼,眼尾红彤彤还向下耷拉着,一副异常委屈的模样。
宇文邕本就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身量没张开,没有窜个子,比杨兼矮了不少,平日里气势不凡并不显得如何,如今哭的两眼红彤彤,简直像是个顽具小兔子。
“人主?”老三杨瓒也是懵了,任他是京兆第几才子,也决计想不到人主会半夜三更藏在膳房里哭泣。
小皇帝宇文邕不只是哭泣,手里还捏着一块硬邦邦已经凉透了的蒸饼,嘴边上都是干涩的冰渣子,和眼泪鼻涕糊在一起,那场面儿实在太壮观了,让人不敢逼视。
杨兼反而镇定了许多,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淡定的看着眼前这不同寻常的小皇帝,或者说是小皇帝不同寻常的一面。
小皇帝宇文邕被众人当场抓住,一时慌了神,两条眉毛扒着,眼尾向下耷拉,可怜巴巴,眼眶中还含着泪泡,在众人的注目下,泪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似触动了他委屈的机关。
小皇帝宇文邕当即把手中冷得僵硬的蒸饼一扔,蒸饼砸在地上,蹦起半人高,足见小皇帝宇文邕有多用力,蒸饼的渣子飞溅,正好溅了老三杨瓒一脸。
杨瓒脸皮抽搐,他是有些洁癖之人,十足爱干净,被蒸饼渣子飞了一脸,奈何那飞他一脸的罪魁祸首是当今人主,杨瓒只好忍了。
一旁的杨整发挥了好兄长的作用,立刻揪着自己袖子,把杨瓒脸上的蒸饼渣子抹下来,轻声说:“深吸气,没事没事,三弟,人主刚咬了两口蒸饼,应当没甚么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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