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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并非是个莽夫,反而善于心机,肉肉的小手抱着陶土水缸,藏在后面,敛去眼中的阴霾,换上一张伪装的面相,声音软软糯糯,因着年纪小,还缺了一颗小牙儿,说话不只是糯唧唧,偶尔还有些漏风,仿佛十足惧怕,抽噎的说:“不要、不要打窝……窝、窝能把自己卖出去。”
醉汉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甚么天大的顽笑:“啐!骗你老子?!老子问了多少人,谁看得上你这只狗娘养的崽子?!”
杨广面对醉汉的咒骂,一点子也没有动怒,脸上的伪装一成不变,好似一个没脾性,任人搓扁揉圆的小包子。
杨广心中思量,口中试探:“你可以把窝……把窝卖到隋国公府上,就缩……缩我是他们家儿砸。”
“呸!”大汉又毫不留情的吐了一口浓痰,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便是你这样子,还隋国公府的小郎主?!说出去旁人都要笑掉大门牙!谁不知隋国公府上三位少郎主都未有成亲,哪里偷来这么大的娃儿?!”
杨广一听,遂眯起眼目若有所思。他方才装作懦弱,不过是顺口诈一诈醉汉罢了,毕竟杨广突然变成了一只小包子,初来乍到,不知眼下情况,甚至不知眼下是甚么年代。
壮汉嘲笑之时,提及了几个重点,杨广立刻捋顺了情势。杨广方才说隋国公,壮汉并没有反驳,显然如今的天下还并非是大隋,也跟着杨广的年岁一起缩水了,而是南北动乱的北周。
壮汉还提及隋国公府上一共三位少郎主,也就是说,隋国公一共有三个儿子。
那大汉骂骂咧咧,嘲笑杨广是癞蛤蟆,杨广反而得到了更多的信息,隋国公府上长子杨坚,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共是三位少郎主。
杨广心里清明了许多,也就是说,倘或自己猜的无错,杨广不只是回到了昔日的岁月,而且此时他的“父亲”杨坚年岁轻轻,今年恰逢是新帝即位之年,这么算一算,杨广的父亲杨坚,如今堪堪十九岁。
杨广并不是父亲的长子,算起来他的父亲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才有了杨广,也就是说,如今的杨广……还不存在。
小包子蹙着川字眉,眉头肉嘟嘟,整齐严肃的拧在一起。自己饮鸩而绝,死而复生回到了南北纷争的年代,变成了一个“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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