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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岑放下筷子,随手扯过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才笑了,“我说这些日子怎么突然转x了。”
白乔说:“我是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大学的,一有时间都在拍戏赶通告,细想下来,这些年好像从来没有好好丰富过内心,刚好现在有个契机,你觉得怎么样?”
他几口吃完盘子里剩下的食物,回她:“真想读书?”
她很认真地点头。
傅西岑瞧着她手边的水壶,漫不经心地开口:“给爷泡杯茶。”
“你等着。”
她起身拎着茶壶去厨房了。
不一会儿,身影转到了厨房外面连接着的吧台,傅西岑也挪过身去,长腿微微一跨就坐在高脚凳上。
她这两个月泡茶的手艺渐长,得益于傅西岑这个老师教的好。
熟练地烧水,滤茶,知道水放多少茶叶放多少,到最后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男人面前。
白乔邀功一般地说:“你快喝一口。”
“有些烫。”
他这么说,白乔自然就明白了,她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给他吹了几口,“不烫了。”
傅西岑很给面子地喝了两口,末了还点点头,“还行。”
两人面对面,傅西岑深邃的眸中带着点儿微末的笑,修长的手指扣了两下桌面,沉沉启唇:“说吧。”
她要去读书,这件事其实简单,不用刻意在他跟前献殷勤。
能让她这么千依百顺的,多半还有其他的原因。
白乔看着他:“我是想出国读书。”
这话刚说完,就见对面男人突然皱起的眉头,白乔立马又补充:“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就在国内,但以我现在这种情况挺难的,恐怕在哪儿都不自在。”
傅西岑哼了声,“那行,我给你请老师,不去学校,照样也能学。”Yùsんùωùdè.νιρ(yushuwude.vip)
白乔黑下脸来,“这有什么意思。”
“那你跑到国外去就有意思了?”傅西岑将空掉一大半的茶杯推到她面前,嗓音带着点儿气:“倒茶。”
她将杯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不答应就不倒。”
男人眸子危险地眯了眯,认真地盯着她,复又笑了,“你要怎样都行,出国这件事没得商量。”
眼下这种情况,他是不是可能出国的。
她出国去,两人之间,就相当于无形中断了联系。
这事傅西岑只一想想,都觉得没戏。
白乔握了握拳,牙齿咬了下舌尖,接着道:“行,那咱俩就这么分开吧。”
这话好似往平地扔了一道惊雷,还未等傅西岑有任何反应,白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道:“本来当初就是一时兴起,现在我看开了,也不想报复任何人了,我离开这这里,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傅西岑好半晌没开口。
白乔看着他说:“你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说过,这件事没得商量。”他直接否了她的话。
“傅西岑——”
他兀自拎过茶壶,往杯子里续了水,薄唇勾了勾,语气轻淡,“白乔,是我这些日子太宠你了,所以你忘记了我们之间是谁主导这场关系了?”
她扣着手心,没说话。
傅西岑冷嗤一声:“你任性地决定了开始,难道以为还能由着你画上句号?白乔,世上没有这样好的事。”
“我也没说要离开你,我只是想出国读书。”
“哦,所以那你一周回来一次,还是一个月回来一次?亦或是,等着我每次飞过去找你?”傅西岑冷笑,“我不可能过去找你。”
白乔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所以我不会同意你出国。”
他没了耐心,面上浮现了点点冷漠,“我会给你联系学校,读书可以,但不能远离我。”
“傅西岑!”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叫我也没用。”
白乔攥了攥手心,转身朝卧室去了,将门摔得震天响。
傅西岑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太阳穴突突地跳,抬手掐着眉心,心里觉得烦闷,但又觉得无可奈何。
抬手掐着眉心,拿过外套离开这儿。
一连一周,两人都没联系。
她抽空出去见了一面周衍卿,跟他说打算息影,甚至已经彻底退出娱乐圈的打算。
站在商人的角度,周衍卿觉得可惜极了,白白丢了一棵摇钱树。
周衍卿问她接下来的打算,白乔想到那天跟傅西岑不欢而散的场景,也是心烦意乱,就什么都没说。
离除夕还有半个月,白乔离开了温城,走之前没给任何人说。
她坐上了回家的绿皮火车。
手机直接关了机,摆明了是任何人都不准备联系的打算。
她老家不在温城,坐火车还得七个小时,在稍微偏南的一个镇子上。
白乔父母没的早,她是她姑姑养大的。
因着对父母的记忆不多,姑姑对她不好不坏,白乔长这么大,对亲情其实没什么概念。
她出道其实全靠机遇。
那些年,星探是娱乐圈常常谈及的一个词语,因为过于出众的长相和灵动,她被发现,她姑算不上什么多有节操的家长,跟人签了个合同,就把她交给那家公司了。
那会儿,她刚上初中。
对很多事情不太懂,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多少钱签的她,估计不会太多,她几岁的时候就跟了她姑,她爸妈死的时候别人赔了不少钱,这些钱全进她姑的口袋里了。
统共两条鲜活的人命,那笔赔偿金只怕会很巨大。
反正从那时起,她姑家里就盖起了大大的新房子,是镇子上最气派的。
她被她姑养着,也不算苛刻,姑的孩子有的她都有,但也仅此而已。
读书的时候正好是义务教育推行的时候,多养她一个也花不了多少钱,一路也就这么多来了。
但等她慢慢长大,那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她姑估计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多犹豫就将她卖给经纪公司了,倒也不指望她能红能赚多少钱,纯粹就是不想管她了。
而突然间有个人冒出来说接管她的一切,她姑自然乐意。
之后她每年也会回去几趟,姑姑不冷不热,也不会问她过得好不好,一切都跟以前差不多。
再后来这些年,她就很少回去了,偶尔一个电话回去,寥寥几分钟就会挂断的那种。
而她红了以后,她姑没给她打过什么电话,也没说像别的那种吸血的亲戚上来找她要过钱。
就好像从当年将她签给经纪公司之后她的一切都跟她姑无关了,包括她此后赚的那些钱。
白乔觉得她姑是个活的通透的人,虽然有些时候足够冷漠,但一路走来,是个很拎得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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