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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若是因一张画卷,便要害□□离子散,那才叫我无法接受,我既已决定,掌柜若是愿意,那我就着手改画了。”
掌柜犹豫几息,点头道:“好,娘子且一试。”
伙计见状,赶忙作揖,沈青青见墨有了干涸之势,先是默了默宣纸,而后提笔掷入笔洗泡了泡,便捏着袖口,俯身专注于画作之上。
沈青青心里念着那四百两银子与伙计那可怜的闺女,作画颇为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那块玳瑁白玉紫檀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
少时,沈青青板直腰身,长舒口气,正要同那掌柜说已经改好时,才发现房门紧闭,伙计与掌柜都已不在偏室之中。
方才是她太过专注,竟完全没有留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知意先生方才改图之作,真的是好灵动的画技,在下实在佩服。”
身后冷不丁的一句,吓得她下意识地扔开捏在手中的毛笔,说时迟那时快,对方一个箭步贴来,将她手中毛笔接了过去,因力道泼溅出的墨点,一滴不漏的甩在对方白衣之上。
沈青青向一侧紧退两步,而后隔着帷帽,警觉地看向对方。
对方一身荼白镶金丝的竹叶缎袍,墨发玉冠,鬓发规整,姿容出众。
不知为何,这一瞥后,沈青青竟觉得对方莫名眼熟,可又记不得在哪儿见过。
太子目光柔和地看向沈青青,见她如此,淡淡一笑,向后退了两步,温声道:“抱歉,是在下鲁莽,吓到了知意先生,不过好在,先生的画,并未被破坏掉。”
他侧目瞧去,方才那一幅满是墨点的山水图,已经完全变了格局与画技,
“我……”沈青青本想说不是,但见对方面色笃定淡然,想必刚刚改画时,一直在旁边观摩,若是个行家,还见过她的山水行笔,那便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只不过这人鬼鬼祟祟,突然出现也就算了,还同她独处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完全不是君子所为,委实可恶。
沈青青想着,面露厌色,扭身欲行,听他再次抱歉道:“先生生气是应该的,在下仰慕先生画作已久,一直想同先生以画会友,方才泼墨逼先生改图,实属无奈之举。”
她回首,见男子身子躬成直角,对着她行礼。
“即便再仰慕,也不该不顾男女之别,我既已成亲,更要避嫌才是,况且公子泼墨之举,逼的伙计要卖女还债,此行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我没有兴趣同公子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结交。”
沈青青自认句句狠话,可她说话,偏是那种娇滴滴的,即便带着怒意,旁人听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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