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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明白,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笔下的字早已洇散成一个墨团,看不真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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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展走后,孔妙禾蹲在屋门口,看着雪地里刺眼的血迹,无声地流泪。
春桃吓得浑身哆嗦着,却还是用力拥着孔妙禾。
孔妙禾整个人仿佛丢了魂魄,只留一口气还在身体里。
安静、苍白得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春桃一边哭,一边喊:“阿禾…阿禾,你别哭了,我们进去吧。”
而孔妙禾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双眼都不眨。
“不是…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的……”
孔妙禾抱着春桃纤瘦的手臂,忽地希望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还是那个偶尔为高数作业烦恼的大学生孔妙禾。
她喃喃低语:“当然怪我……”
“都怪我。”
是怪她太鲁莽,是怪她连累了别人。
怎么不是怪她呢?
……
孔妙禾不记得自己在屋外坐了多久。
她只记得,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一点一点,掩藏住了所有可怖惊心的血迹,却没能掩藏住那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她身上的余毒未清,又吹了寒风。
一整日滴米未进,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她昏昏沉沉间,梦魇里还是晏子展那张冷峻的脸,不动声色说着那些残酷至极的话。
,晏子展的脸在她面前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再到最后,孔妙禾只能感觉到有无数双手在她身上拉扯着。
有人掐着她的脖子,有人死死拽着她的腿,像是要将她四分五裂。
她看见大片大片的红色,看见血在她身上每一处,像是溢出来的水,一汩汩流动着,地面上的血水还咕嘟着冒着泡,画面异常恐怖瘆人。
她半夜惊醒好几次,每一次醒来,身上都是一层又一层的汗。
她想喝水,却发现嗓子都已经说不出话来,又担心起身撞到椅子吵醒春桃。
醒来几次,又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像是泡在汗里,像一只浮在湖面上的小舟,摇摇晃晃,不知能撑到何时。
孔妙禾的烧接连烧了三日,梦魇也做了三日,人整整消瘦了一大圈。
第四日清晨,孔妙禾清醒过来的瞬间就明白,自己是痊愈了。
心里的阴影也许需要时间,但是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看着重新布置过的崭新的房间,打开衣柜,能看到晏子展派人送来的那些漂亮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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