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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行色匆匆,有的愁苦,有的发呆,有的怒气冲冲,最大的共同点是,脸上都鲜少笑容。
褚松穿着卡其色风衣、休闲裤,背着一个书包,头上戴着兜帽,脸上戴着口罩,是再常见不过的看诊形象。进入急诊楼的时候,他低下头,假装咳嗽,避开了每一个摄像头。
他坐电梯上了四楼,七拐八弯找到一个角落里的卫生间。
里面没人。
褚松从隔壁杂物间取出一个亮黄色标牌,上写“正在清洁,暂停使用”,放在卫生间外。
然后反锁上门。
褚松进入隔间,取下书包。他从书包里取出白大褂换上,医用口罩没摘,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身份牌夹在胸前,两支笔插在胸前口袋里。最后他取出一个文件夹,拿在手上。
他把替下的风衣塞进书包,书包放好,反锁这个隔间,踩着马桶,从隔壁隔间翻了出去。
出了卫生间,褚松把门口的标识牌放回杂物间,然后从容自然地走入人群。
ICU病房区在七楼,进出有门禁,入口还有保安看守。
褚松没看保安,一边翻阅文件,一边从兜里掏出门禁卡,熟练地在电子反应区刷了一下。感应灯变绿,闸机门自动开启。褚松朝保安点了下头,从容地过了关卡。
保安丝毫没有察觉,还冲着褚松点头回礼。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大部分护士医生都去餐厅吃饭,只留下一两人值守。
医生的办公室有着超大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应该是为了响应透明化办公的政策。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正在电脑前忙着什么,旁边的盒饭才吃了一半,显然被主人遗忘了。
褚松进入到隔壁的热水间,拨通了护士站的电话。
很快,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来到办公室,对女医生说道:“韩大夫,有病人家属找您的电话。”
“稍等。”韩大夫打完最后一行字,点击保存,然后匆匆起身,跟着护士去护士站接电话。
两人前脚离开,褚松后脚就溜了进去。
拨通的手机,还在他白大褂的口袋里。
褚松飞快拿了一身罩衣、鞋套、帽子,又顺了一张进出病房的门禁卡,就悄无声息溜了出去。
此时,手机里传来“喂,喂,有人在吗”的声音。褚松挂掉电话,在一间空的准备室套上全套防护服,然后再次出来。他绕开护士站,来到3号病房,刷卡进门。
门应声打开。
褚松看了看左右无人,悄悄闪身进去。
这是一间单人的ICU病房,床周围全是医用设备,什么监护仪、呼吸机、起搏器、输液泵,以及一大堆常人根本认不出是什么的仪器设备。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褚松拿起挂在床尾的病例,大致扫了一眼,确定这就是姜甜。
他望向病床上的姜甜。
她双眼紧闭,躺在那里。输了足有四瓶液,戴着呼吸机面罩,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纱布,暗黄色的组织液渗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膏药味,以及皮肤溃烂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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