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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的确出现了。
“喂,贺辞东。”青年扬着那双让人再熟悉不过的眸子,走近了似笑非笑说:“做个梦居然叫我名字?”
贺辞东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在办公室。
他端正了一下,坐在办公椅上。
而岑景双手撑着办公桌,正弯腰露出笑。
这个岑景,他熟悉,但也陌生。
岑景直起身说:“好了,知道你这人装腔作势,一向不会开玩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梦里的贺辞东还是很符合梦境逻辑,问了他这句。
“我啊。”岑景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
他看向窗外的天光,很久后转头又看着贺辞东道:“没什么,就觉得今天日子不错,所以来见见你。”
贺辞东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岑景也整了整西装扣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贺辞东沉默地看着他走到门口。
看着他回身,最后说:“既然见到了,以后……你就当,我从没来过吧。”
门关上的那声响同时,贺辞东猛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房间里静谧无声,他捂着胸口,能清楚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和那种挥之不去的心悸感。
像是割裂掉了身体很重要的一部分。
窗外天微微亮。
昨晚一夜的狂风暴雨,这会儿已经停歇,楼下是钟叔喊钟子良把昨晚搬进屋里的盆栽挪出去的声音。
贺辞东回想了一下这场荒诞的梦。
梦里他对着小时候的小孩儿喊了岑景的名字,岑景本人最后也出现了。
梦境奇奇怪怪,但是贺辞东发现自己的心上像是压了一层霾。
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贺辞东下楼的时候,正撞上穿着一层黄色塑料雨衣防露水的钟子良急匆匆从廊下蹿过来。
脚底一打滑就要在贺辞东身边表演一个狗啃泥。
贺辞东眼疾手快拽住他,皱眉:“路上有水结冰,你跑什么?”
“哥。”钟子良委屈:“还不是我爸,指挥我那速度跟后边有鬼追似的。”
远处钟叔听见了,大喊:“臭小子你还给我偷懒!”
钟子良一溜烟跑了。
贺辞东穿着一身长至膝弯的黑色呢子大衣,摘下手上的皮手套,站在廊下的位置看着院子里昨晚被暴雨折断的枝杈。
陈嫂提着一壶茶从另一边过来。
见着他在这儿,叹口气说:“还得出门?”
贺辞东收回目光,嗯了声。
陈嫂:“这个年真是不安生。闻予那边医生怎么说?”
贺辞东的脸色很淡,“做了开颅手术,昨晚上已经醒了。”
“那就好啊。”陈嫂叹道:“这要真出了人命,岑景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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