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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鹤生当即愣住,张嘴“啊”了一声。
清濑理惠顿感头疼,“啊什么啊?不要告诉我你们忘记这回事了。”
刚到东京这半个月最鹤生基本没闲下来过,找房子租房子购置用品整理房间入学手续以及采买……数不清的事情把她短暂的春假塞得满满当当。
紧接着开学后她又为自己制定了相当详实的计划表以保证自己可以将时间安排在学校、公寓、竹青庄这三点上。
至于拜访邻居……
扪心自问,好几次最鹤生出门前都有记得往隔壁家看看,但是一回来,她就会把这事忘了。
“说白了是不上心。”清濑理惠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过这是你的人际关系,要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已经给过建议了。”
教育完最鹤生,清濑女士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灰二身上。
忘记拜访新住所邻居这码事真要较真,其实灰二也有一点责任。他是长子,总该比最鹤生更懂事,但不比其他充满少女梦想的母亲,清濑理惠从不给大儿子灌输“哥哥要让着妹妹”“哥哥要多照顾妹妹”之类的理念。
有哥哥不意味着做错事不会被罚,有妹妹也不意味着犯了混不会被训。
就算是同胞出生,那也是独立的个体。
在孩子成年之前,唯二需要为他们所作所为买单的人只有父母,另一个则是他们自己。
故而最鹤生和灰二亲虽亲,但即使是灰二刚开始接触田径,在家时间急剧缩减的特殊时期里,最鹤生也没有打滚撒泼地不让灰二去训练,就连岩泉一当时说不能陪玩她也只哭着喊了一声坏小岩。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自己和灰二岩泉一的区别在哪里。
这通电话消磨了最鹤生放学后宝贵的二十分钟。好在今天的作业不多,现在还不到八点,最鹤生在心里排了一下时间表,她觉得自己很行,今天必在九点半之前入睡。
灰二在阳台上转了一圈,多摩川河岸两边的路灯恰好在这时亮起,重新将光亮镀在迎来灰暗的大地之上。
隔壁家的阳台上依然昏黑一片,窗帘是拉开的,找不到一丝光亮。
然而比夜幕更黑的,是被风吹拂而过的少年的黑发。他正对着清濑家的阳台,木然地注视着自己的“新邻居”。
不太像被吓着,倒是有种“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都会遇到活人!”的慌乱。
灰二本来过会就想走,来阳台上只是为了看看不远处多摩川的风光。他试探地朝那位伫立在隔壁阳台上的少年喊道:“您好?”
少年的载入被打断,即使保持着安全距离依是下意识地后撤一步,紧接着他的双脚似乎被钉在了原地,像是抵住了莫大的惶恐不安,声音带颤地应道:“……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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