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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沈闻用一种探讨占星术一样的态度,和他形容着大漠的漫天星辰——就像是新入学的稚童,学到了些什么便急着炫耀一番,却全然忘了这些东西是他教授给她的。
而他只是笑着点头,首肯了她那些充满想象力的,怪异的形容方式。
这样的独处,最近已经很少了。
自从和贺兰韵重逢之后,沈闻的身边开始聚集起了各种各样的人,她又是那种一旦钻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里,便会忽略身边人想法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性格。
以至于,求心骤然发现,自己和沈闻独处的时间,已经被压缩到了一个可怜的地步。
而精通于佛法的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
这是“贪欲”。
因为曾经几乎拥有她全部的时间,所以,骤然发现不再全都属于他的时候,便产生了落差,因贪欲而生了落寞,因落寞而生了嫉妒。
“此乃罪过。”盲眼的僧人双手合十,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不知是在向谁忏悔。
他的心里,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却在结识了沈家小女之后,在潜移默化之中,骤然回首,才发现某一处早已尽是她的身影。
最为可笑的是,他竟然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三年大漠同行?
是天机城、龙皇山秘境的同生共死?
亦或是万里杏林之中,她伸手托起他的下巴,告诉他——你该为你自己活着。
甚至也许
早在她从那沾着春雨的千年滕树之上一跃而下的时候,他便注定背着这满心不可说的罪孽了。
“此亦罪过。”
不向她讨要饭食,便是化不去这份因缘。
——这也是“贪欲”。
出家人不该有的贪欲。
“阿弥陀佛。”
伴随着佛号响起的,还有求心房间的门被敲响的声音,他放下手,仔细辨别了一下敲门的方式,才道:“阿闻寻我何事?”
沈闻推开了门,却见求心好整以暇地盘腿在榻上打坐,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不是说有茶么?”
求心苦笑:“冷了。”
沈闻咳嗽了一声:“那我自己再泡一点。”
她熟门熟路拿起了边上的茶壶,又沏了一壶玉露茶,坐在桌子边上自己喝了起来。
她这些天因为求心的倔强有些烦躁,但是烦躁完了,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和求心好好聊聊的。
毕竟,她一直秉持着“把话说开了就什么都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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