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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轻笑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必自欺欺人。”
盛夏晚上的月色实在是迷人,皎皎的月华,哪怕是人世间最好的银白绸子,都比不上。
顾瑾书抬起酒杯的手一顿,看着杯中月亮的倒影愣神。
杯中月是天上月,心上人是他人妻。
他转着酒杯,目不转睛。
那人看他兀自发呆,也不恼,撩动衣袍上前,动作略带不羁地坐到他的对面。
桌子上只有一个酒杯,在顾瑾书手里,这人啧啧两声,直接伸手拿过酒壶,一仰头,酒水倾泄而下。不小心溅出来的,则顺着他的颈项,把衣襟都弄湿了。
他爽快道:“好酒!”
顾瑾书这才回神,许是喝醉了,动作有些慢吞吞,一双眼睛转了好几圈,才准确的看向面前人,温和的开口道:“有客人来了。”
这人的视线在他温和的脸上一扫而过,不免好笑:“顾公子,加上这次,我们已经见了两次了。”
顾瑾书第一次喝那么多酒,醉的脑子转不过圈,也反应不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就迷蒙着视线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
他道:“清河郡那次,我帮了你,奈何你轻易就被骗过去了,白白错过,今天也还是落荒而逃,看来,烂泥巴还是扶不上墙。”
他语气很不正经,有几分吊儿郎当,似是纨绔公子,又似街头无赖,明明说着赞许的话,却因他这语气,带了几分刻薄,让人听着,就能感受到那满满当当的奚落。
顾瑾书被他说的羞愧难当,一张脸也不知是醉的,还是羞愧的,红的像是要滴血:“是我愧对顾府的列祖列宗。”
“停停停!”那人忙不迭打断他,“我来这儿,又不是听你满口酸话的。我就问你,想不想知道安国公主是怎么看上安如许的?”
顾瑾书已经醉的晕晕乎乎,不甚清醒了。
那人叹口气,嘀咕道:“果然指不上君子兰招蜂引蝶,这杀伤力也太小了,根本都没给安如许带去多少麻烦。罢了罢了,我还是自己去问吧。”
顾瑾书迷蒙中见他要走,就问了句:“客人,你叫什么?”
那人脚尖点地,向月离去:“融汐。”
※
第二天一早,天大亮。
千枢刚睁眼,就被手臂痛的直抽凉气。
安如许早醒了,正在一旁拿着她的左手玩,这根手指捏一捏,那根手指戳一戳,玩的兴起了,还放在唇边啄两口。
他们起的晚,都已经巳时了。
秋白进来的时候,表情很古怪,穿件衣服,偷偷瞥了她不下十回。
千枢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有事直说。”
秋白调整好表情,退后行礼道:“冒犯了公主,还请恕罪。”
千枢摆手。
秋白极快地瞥了安如许一眼:“公主,顾公子一大早的就来了,在锦绣宫外面等着您,他还带了把剑,说是要向您请罪。”
顾瑾书是太子伴读的时候,经常来锦绣宫找她,故而此时也没有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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