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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要嫁的男人,正是十七年前,和她同归于尽的那个。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
丫鬟婆子们喜气洋洋地催促她,杨嬷嬷和映花一人一边搀着,她只好半推半就上了花轿。
鞭炮声炸得她头疼,喜乐混在看好戏人群乱哄哄的嘈杂声浪里,像是断气前的呻吟。
“状元郎娶丑女喽!”
花轿颤巍巍悬在半空,她一颗心也跟着吊得老高,浑身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她总有不好的预感,会遇着什么事,让轿夫把她扔下,摔一屁股。
再世为人,又要结婚了。哦,如今叫成亲。
那些事过去太久太久,久到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不记得了。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人们形容从前的事,很爱说“上辈子”。但她的上辈子,是真正的上辈子。那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她嫁给了他,那时候他叫高书远,她叫张媛。
他们做了十多年夫妻,他的官越做越大,生活却很清苦。
虽说清苦,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几乎算是完美。
她是官二代,从小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毕业后顺利考进事业单位做闲职,嫁给了初恋高书远。
高书远勤奋上进,在岳丈的助力下,仕途走得又快又稳。
唯一的瑕疵,就是刚结婚时他出轨过。那个女人叫秋白。她发现后想离婚,高书远不同意,又是发誓又是下跪,还写了保证书,终于没离成。他当着她的面给秋白打电话,断得一干二净。
后来秋白傍了个大款,开起大酒店。
直到高书远东窗事发,她才知道原来他贪污受贿,正是包养秋白的那位“大款”!在外一掷千金,在家和老婆苦守清贫,这是怎样一朵奇葩!
那一天,反贪局的人上门来捉他,他缩头乌龟一般反锁了门,窝在门后瑟瑟发抖。他的脸皮耷拉着,像是老了二十岁。
结婚后,头六年还车贷,后面十年还房贷。压得她十年没添过新衣的房贷……
房产证上落的是却高书远父母的大名!他当初怎么骗自己来着?是了,最初自己是不赞成多买一套房的,平白拉低了生活质量,他是怎样一步一步忽悠自己的?他压榨完爸爸的人脉资源,再压榨光自己的青春…
她被气得神志不清。耳朵嗡嗡响着,跌跌撞撞坐到沙发上,手一伸,正好摸到那块刚买回来准备给老爸贺寿的天外陨石,头脑一热就向着面如槁枯的高书远砸了过去。
当时她想着:这要是一枚手榴弹就好了!和他同归于尽!
不想一念成真,那陨石爆炸了。
身体被撕裂的时候,她怔怔地想着:哪来的手榴弹?还好没送给老爸。
她竟然没死,被一股大力吸扯着,旋转着不知去向何方,像是在坐云宵飞车,但眼前漆黑一片。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发现自己没有手,也没有身体,只剩一缕残存的意识飘飘荡荡,连恐惧都无着无落。幸好她能感觉到高书远就在附近,满腔恨意支撑着她,一心想要扒出他的心肝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不知过了多久,停在一处温暖柔和的地界,她惊恐地乱抓,听到一个仿佛远在天际,又仿佛从身上响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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