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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他的师父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个死人,还能活着,只因为我心里还爱着一个人。”
爱着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这是白鸣喧活了十四年依旧没有找到答案的一个疑问。
……
西山的密林间,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少女,挥剑狂奔。他们所过之处,遍地都是蛇尸,血红的落日,血红的枫叶,血红的蛇体,血红的视野——李荣儿泪水枯竭,眼前渐渐只剩下一片血红……
终于,少年疾喘着慢慢停下了脚步,此时太阳已低于树顶,光线透过繁茂交织的枝叶打在这两人身上,就像是无数双隐于暗处的眼睛,窥探着,准备伺机而发。
少年的剑尖在地上托着,在泥土和落叶见留下一道道划痕。他大口大口的呼吸,鬓发因汗湿紧紧贴在脸侧,后背更是被汗水打湿了腰际。他这一路跑来抱着女孩的那只手臂早已酸麻到没有知觉,但他依旧没有松手,好似生怕一不留神,这个女孩儿就会命丧蛇口似得——
死,是什么,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白鸣喧的视线在落日余晖中快速寻视,终于看到前方的半山腰处似乎有个山洞。他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臂,将怀里的女孩儿放了下来。
李荣儿滑落到地,一松开白鸣喧,人就直接瘫在了地上,可她依旧紧紧咬着嘴唇,双眼因泪水流尽而干涩通红,视线没有聚点,盯着面前的一小块土地,像是一个被抽离的灵魂的人偶。
白鸣喧趁机连忙活动了一下手臂,之后他蹲在李荣儿身侧,“小姐,我背你。”
他说完才发现,李荣儿的情形很不对劲儿,忙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就是这一下,打断了李荣儿一直坚持的隐忍,她吐出一口气,随即‘哇’地一声终于哭了出来,那声音悲悲戚戚,寸断肝肠,好似是压抑太久,一下爆发,竟一发不可收拾。
一阵没有眼泪的干嚎。
白鸣喧默默蹲在她身旁,边警戒四周,边回想起当年自己从刑场跑出来,也是这样一直忍耐着直到无人的海边才跪在沙滩上放声大哭,一样的,没有眼泪的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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