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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在床上拱了拱,脑袋埋进被子不看他。
困死了。
周嘉荣看着床上耍赖的这只,站了好一会儿。
太像小动物了,要是有个洞,是不是直接刨开就钻进去了。
一时又想,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喝醉酒和困倦应该差不多,在外面碰了那么多人,衣服早不干净……
裤子好脱,可衣服是套头的,一动就像个大虫子一样拱来拱去,还难受的直哼哼。
周嘉荣最后放弃,用被子将人裹起来。
今天是太晚了,不过明天早上要和这瞌睡虫讲好,以后从外面回来,一定要洗澡换衣服才可以上床睡觉。
他回卧室,准备洗澡换衣服。
脱.衣服之前,站在镜子前多看了几眼,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红色……
上次穿红色,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
过年吧。
那个时候母亲还活着,过年的时候将他打扮的说是粉雕玉琢,后来碰到同样穿着红色衣服的周元朗,衣服不巧还是同款。
再后来,那件红衣服就被那个他本该叫父亲的男人,命令佣人强行扒了下来。
周嘉荣走近两步,隔着空气描摹镜子中的男人,耳边似乎还有少年清亮略带恳求的声音:“这件真的好看,周叔叔,你试一试,不好看我……我就再挑一件。”
他对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男人道:“是好看。”
衣服的确好看,但这安静冷寂的夜晚,却也的的确确勾起了许多回忆。
周嘉荣洗澡换衣服,然后去了书房。
他从最隐秘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十几年前,科技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人们热衷于留下纸质的留影。
只是这本相册中,除了一张全家福之外,再没有一张是和那个所谓的父亲一起。
小孩儿的问题是什么来着:喜欢什么样的?
周嘉荣想起十岁那年无意中看到的一幕。
其实也许不是无意,而是上天要叫醒他这个充满妄想的人,不要再妄想天天和那个无情的男人道晚安,也许哪天,就会侥幸得到一句回应。
他等在书房门口,没想到书房门没有关,母亲也在里面。
那时候母亲就已经很瘦弱了,却不像往常一样温柔亲和,面容狰狞的质问:“周隶,那我算什么,那个女人的替身?”
男人面无表情:“你该庆幸你有这样一张脸,出去!”
母亲嘶声问:“人人都说我飞上枝头,好……好得很,你……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瞬间,不是谁的替身,只是我这个人。”
周隶:“不要痴心妄想,你不配。”
“那我们的荣荣呢?”
“他也不配。”
斩钉截铁的声音,像在说什么臭虫烂菜叶。
不配。
不配被爱,也不配爱别人,存在本来就是错误。
所以,喜欢不喜欢,没必要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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