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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蹒跚的迈步到程绽面前,接着扑通一声跪下,他面上敷着厚厚的白·粉都遮不住眼下的青黑,双目浑浊泛着血丝,又悄悄瞥了一眼神色淡淡,伫立一旁的蒋弥。
他喉间不由得吞咽一下,从胃里泛出酒气的酸臭味来。
“还求陛,陛下……把这男侍赐给臣子……”
程绽眸色渐深,指尖搭在椅柄上面缓缓敲打,发丝垂落下来,声音略低,“你说的……可是孤身旁这位。”
那个醉酒的年轻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那位,陛下。”
底下有着并未喝醉,且还算明眼人的世家子弟,他们其中有人一眼就看出身坐高位的陛下神情不对,下意识就屏气凝神,心紧悬起来。
哪怕陛下请他们入宫玩乐,他们心里也谨记陛下的暴戾性情,丝毫不敢造次和逾越。
那个讨要男侍的人当真是糊涂极了!
这男侍能在宴请之时这般轻易来至长华殿却不受陛下斥责,就已可见其在陛下心中地位不凡了,就已是如此,竟然还有不要命的敢去讨要。
他们生怕陛下一个怒起,就会血溅三尺了。
程绽轻笑出声,眼尾微微上翘,“好啊,好啊……”
笑着,笑着,程绽摇着头,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随手从旁抽出一柄银剑来,只见银光猛的一闪。
有人已经倒吸一口凉气,揪紧衣裳,惊惧的偏开了头。
可愣了一会,却没有惨叫的声响传来。
众人稍稍抬眼望去。
就瞧陛下的确是持着一柄剑,那锐利的剑身离着喝醉男人的脖颈不过半寸之远,只差分毫就能割断他的喉咙。
只是陛下的持剑的手却被一人紧紧握住了。
蒋弥半躬身握住程绽纤细苍白的手,程绽垂下眸子,从喉间闷出低微的笑意来。
那个被剑架着脖子的人已经酒醒了一半,银剑的寒意漫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从天灵盖上开始冒寒气。
他面颊死白,再无原先的志得意满,惊惧的跌倒在地,蹬着腿向后匍匐退去,裤·裆之间已有腥臊之气。
程绽瞧着那人动作,眸间极寒,缓缓出声,“你这是做什么,等孤掏了那人的心肝,给你下酒喝。”
这话显然是对蒋弥说的。
蒋弥心中无言,他对于人的心肝倒没有多大兴趣。
先前他就察觉到程绽神色不对,再看程绽抽剑,就知道他要杀人,下意识就给拦住了。
这么近的地方,要是真割了那人的喉咙,只怕血能糊程绽满脸,再糊自己一身。
其实,也是因为蒋弥对于杀人有着些许排斥罢了。
这人也不过是说了句讨要自己,按说,也不至于就这么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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