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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考虑到危险,就没有戳破这个骗局,将计就计,顺着薄焰演了下去。
只是他没料到,逃婚的韩月歌会出现在忘川河畔,还听到了他的那番话。
他将她拎进怀里,发现她脸色惨白,满眼是泪,那时情况紧急,解释不清,他想着先打完这一仗,回去后再慢慢同她解释,反正他们还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可以将这桩误会慢慢解释清楚。
谁知这一念之差,在他与韩月歌之间划下生与死的距离。
韩月歌临死前的那句“我恨你”,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子,将他的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凌迟得血肉模糊。
席初喉中似又尝到了那日尝到的腥气,他将这股翻涌的腥气压下去,赤红的双瞳浓郁得像是流淌的鲜血。
他没有告诉韩月歌,当他愿意服下婆娑果,为她重塑一身血肉时,就代表他已经完全放弃李玄霜,放弃那百年孤独的光阴里握着的余温,任由自己的一颗心,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她。
“你持妖镜入云上天宫,本是怀有异心而来,我念及你是故人,于我有些恩情,不欲计较,打算将你的伤医好,再送还瑶山派,却原来连故人这个身份都是从歌儿那里偷来的。”
席初念着旧情,有意放过李玄霜一马,与她了结这段因果,一刀两断,从此以后,再不念前尘过往。
如今真相大白,心底那一缕因误认她为长乐公主的柔情,登时荡然无存。
席初的袖摆无风自动,眼中杀意森森:“歌儿的这具身体你用得够久了,该是时候还给歌儿了。”
李玄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仿佛有无数冰渣子混在血液里,冻得她浑身僵硬:“你都知道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在收回歌儿的身体前,先把欠她的债还了吧。”席初并不答她的话,他的眼睫微微垂下,扬袖挥出一把银光。银光浮在半空中,仔细望去,竟是由无数长钉组成。
长钉尽数朝着李玄霜飞去,李玄霜“啊”地发出痛呼,浑身被扎出无数个血洞,鲜血从伤口中淙淙涌出,将她的衣裙染得一片绯红。
李玄霜抱着身体在地上打滚,口中惨叫连连,声带似被撕裂,声音尖锐破碎。
席初神色漠然地看着在血泊里打滚的李玄霜。
这些都是她欠韩月歌的,韩月歌失了多少血,她便失多少血,很公平。
李玄霜痛得浑身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看着席初如高不可攀的神明一般站在她面前。
她颤抖着伸出手,抓住席初的衣摆,双眼抑制不住地淌着眼泪,颤声道:“殿下,我的确是欺骗了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我也喜欢过您的情分上,求您、求您……”
席初眸中似乎露出了一丝哂笑,冷漠地抽回袖摆,举起手掌:“你这样的女人,要不是偷了歌儿的身份,我是一眼也不会看的。”
李玄的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种痛像是被人在头顶上硬生生凿出了一个洞。
席初掌中蓄力,将李玄霜的三魂七魄一点点从躯壳里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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