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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举动惊得丽儿脸色都变了,直为韩月歌捏了一把冷汗。
韩月歌趴在琉璃屋顶上,睁大着双眸望去,视线越过氤氲的清池,入目所见是一扇朱红色的菱形雕花窗户,窗门朝两边打开,淡绿色的纱窗内,隐约映出一道优雅的身姿。
青年着锦绣白衣,坐在窗前,怀中抱着一架箜篌,宽大的袖摆柔顺垂下,手指轻拨琴弦。
她听到的曲声,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凤皇。”韩月歌心底念出箜篌的名字。此时的凤皇尚被封印,只显出普通乐器的模样。
斜阳缓缓西坠,血红色的光芒将大地镀上一层流金。韩月歌双手捧着脸颊,沐浴在夕阳里,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曲声。
她不通音律,却很喜欢听席初弹琴。席初擅音律,会弹的乐器很多,筝、琴、琵琶都不在话下,弹的最多的,是箜篌。
他将她搂在怀中,一遍遍弹着《桃花曲》给她听,听多了,她也能哼上几句。是以她久而久之,养成一个习惯,但凡席初弹奏,她便十分安静听他弹完。
韩月歌听着熟悉的曲子,脑海中不自觉浮起席初站在桃花树下对着她笑的模样。
冬日寒风拂面,她趴在微冷的斜阳中,伸出手,想象着花瓣簌簌飘下,停留在掌心。
“你是谁?”不知何时琴声淡去,好听的声音跌入耳畔,将韩月歌的思绪扯了回来。
韩月歌睁开双眸。
席初一身清雅无瑕的白衣,单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地站在墙下,仰起头来,温润的双眸盛着她的影子。
青玉和白霜腰间悬剑,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警惕地盯着韩月歌。
韩月歌惊讶道:“席初,你不认识我?”
席初闻言,唇角微勾,眸中漾开笑意,似清澈的湖面掀起微小的涟漪,勾得人魂儿都没了。
他说:“我应当认识你吗?”
这个答案着实叫韩月歌发懵,她尚未开口,青玉抢先道:“我看她分明就是刺客。”
白霜轻按腰间长剑,剑刃弹出剑鞘,警告之意明显。
韩月歌连忙摆手:“我不是刺客,真的不是刺客,我是来找席初的。”
“可在下并不识得姑娘。”席初失笑,“姑娘来寻在下,可是有什么要事?”
韩月歌盯着他的脸,眼中腾起疑惑。面前这个是席初没错,他与席初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可又有哪里不对。
她认识的席初,的确是高贵优雅温柔多情,但那些都是表象。
她以前跟着席初时,被席初抱在怀里,曾偷偷观察过,席初对着旁人笑的时候,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地噙着一抹薄凉的弧度。那种感觉,就像冰层里裹着的火焰。
看起来是热的,其实是冷的。
哪里像面前这个席初,温文尔雅,宽厚仁慈,笑起来,眼底的笑意如同四月春水映出的暖阳,叫人打心底里生出亲近之意。
“没、没什么要事,素闻太子殿下美名,心中实在好奇,一时失了礼数。”韩月歌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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