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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月歌手脚发软, 从地上爬起来,垂头整理好衣裙,小跑到隔壁, 刚准备敲门,发现席初特意给她开了道门缝。
她犹豫着伸出手, 将门缝推得大一些:“殿下。”
“进来。”席初背对着房门而坐。
他又披上了那件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着灯下那道孤零零的背影, 韩月歌的恐惧淡去了几许。
她摸着不算良心的石头心说, 与席初相处的这大半年, 席初并未拿自己的本体吓过她,她受惊吓, 也是自己偷窥引起。
席初在人间做太子时,风流倜傥,俊秀无双, 拥有这世上人人都艳羡的好皮囊, 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 不是他所愿。大家都是妖魔, 不能因他的本体长得可怕, 就去歧视他、疏远他。
韩月歌一向都是个讲道理的好妖。
席初拿她做药是一回事, 席初不该因为本体长得不好看而受到歧视是另一回事。
众生平等,众生平等……她默念着, 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恐惧感又淡去了一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席初说。
韩月歌想,哪个问题?忽然反应过来,他问的那句“好看吗”。
这是个送命题。
无论答好看与不好看,都要命。
答好看, 显然是骗人的,席初心情不好,还敢当着他的面糊弄他,那是蠢蛋才干的事。
答不好看,说的是实话,就是戳人肺管子,席初和她,总有一个要先炸。
韩月歌快速酝酿着情绪,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一声扑到席初的腿边,抓住他的手就哭:“殿下,歌儿知错了。歌儿不该偷窥殿下的贵体,歌儿做出如此龌龊事,实在没有脸面见殿下。”
她哭得稀里哗啦,闭着眼睛不敢看席初,席初此刻定然是不好看的,她怕她的眼睛泄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她手中握着席初的“手”,硬邦邦的,硌得她心里发慌。
她淌着眼泪道:“是歌儿色胆包天,歌儿喜欢殿下,总想时时刻刻看着殿下,这才动了歪心思,偷偷摸摸看殿下宽衣解带,还请殿下宽恕歌儿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的眼泪哗哗滴落在席初干枯的骨架上。
席初的神识看着哭得满脸是泪的她。
她很有劲头,刚才那一撞,撞得他骨头架子差点散了,哭得也很大声忘情,要不是他及时设下禁制,只怕整个客栈的人都会被她引来。
“抬起头,睁开眼睛,不许再哭。”然而席初并不买账。
他空荡荡的眼眶幽幽地将她“望”着。
韩月歌哭声一顿,脖子慢慢往上抬,睁开的眼眸被眼泪洗过,干干净净的,映出一副雪白的骷髅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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