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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轻易相信郑二的说辞。比起已经坐了十几年牢的陶鑫,这桩乍一看简直荒谬到极点的互杀命案中的另一位受害人老郑临死前的社会关系,明显要更复杂一些。多年刑侦工作的经验,让警方更加趋于相信,看似简单的命案背后,还藏着更多的东西。郑二口中的刘老四到底是不是那位爆料人?如果真是他,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桩事的?

  刘老四的电话没人接,警方去他临时租住的地方也没找到人。房东的脸阴沉的厉害,指着刘老四门上涂满的红漆怒骂:“早知道这样,打死我都不租房子给他!看看我好好的房子,这么好的地段,这么便宜的房租,我要不是可怜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会租给他一个从牢里头出来的东西!烂赌鬼!欠着我的房租还没给,又留下一屁.股赌债害我房子成这样!”

  房东没敢将刘老四的东西给丢出去。她倒是想丢来着,放债的人不让。他们还想着等刘老四回来,好从他骨头缝里头榨出油来,哪里能这么白白便宜了他。

  警察让房东开刘老四的房门,房东愤愤地掏出钥匙,一边扭动着还一边强调:“他做了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跟我还要我的房子没关系啊!我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这个不还有个人隐私权么。”

  门开了,房东又强调了一遍:“他的东西我可没碰过,少了什么都不要找我,找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不理会房东的聒噪。这里是城中村,治安环境一向复杂,房东个个都练就了跟警察打交道的能耐,第一要素就是撇清干系。警察追问平常都有什么人过来找刘老四的时候,房东立刻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我知道。我不管别人的闲事的。”

  她话音落下,还没等警察追问,又憋不住一样嘟囔了一句:“这人爱慕虚荣,成天打扮得油头粉面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是个阔老板呢,哪晓得他穷的叮当响。他哪里会领人回来,这一回来不就漏了底细嚒。穷成这样!”

  房东急着跟人抱怨,这会儿又忘了刚才她还强调她的房子都是雅舍,只租给有头有脸的人住。

  屋子里头的东西凌乱不堪,典型的单身懒汉住房,桌子上的泡面碗不知道放了多久,这么冷的天里头也发出一股馊臭味,上面还漂浮着绿毛。墙壁上有大片水渍的黑影,地上更是脏的让警察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整间屋子当中,唯一能让人看的就是衣橱了,里面剩下的几件衣服倒还模样齐整。

  刘老四显然离开的十分匆忙。他被追债的厉害,甚至没有好好收拾行李,就这么偷偷地跑掉了,留下了欠了三个月的房租跟几件衣服。

  像他这样毫无稳定经济收入来源也没有资产作为抵押的赌徒,一般的民间借贷公司都不会借钱给他,怕收不回本金。好在他还是个自然人,总有网贷平台对他伸出双手。拆东墙补西墙,从万把块钱的债务开始,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就成功地积累成了好几十万块钱的欠债。

  网贷平台基本上都游走在黑白之间,暴力逼债比比皆是。刘老四一个坐过牢的中年男人,真是肉.偿都没地方接收他。要想不被催债的打死,除了跑路外,他似乎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这头寻找关键人物刘老四的追查工作进行着,那边关于老郑郑东升的社会关系也在迅速推进中。

  大年初五,明明是欢天喜地的日子,春节假期都还没结束,安市却发生了这样一桩血淋淋的非正常死亡案件。

  如果为了工作业绩着想,安市的刑警完全可以将案子定性为情感纠纷导致的相互砍杀,迅速结案。可从受害人之一的郑东升的女儿郑妍失踪案开始,这件事的走向就透着诡异的气息。郑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她的生父身份存疑,名义上的父亲郑东升也死了。而另一个牵涉到这桩事情中的陶鑫,恰好在郑妍还孕育于她母亲怀中的时候,因为绑架幼女案,被关进了牢房。

  安市警方宁可多花点儿精力,好好调查清楚这桩案子背后的内容。郑妍的失踪,跟郑东升以及陶鑫的死亡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他们还没有发现的关系。

  陶鑫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关系密切的亲友了。十几年的牢狱生涯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人际社交圈子,据说他出狱之后,唯一还跟他有联系的旧友只剩下一个郑东升。其他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愿意找上陶鑫家门的狱友们,陶鑫本人却不待见他们。警察从监狱方面了解到的情况是,陶鑫在监狱中并不算十分合群,他始终觉得自己跟那些罪犯是不一样的,他们太低级了。

  与陶鑫相比,郑东升可以说是交游广阔。他能够在安市商界混得开,很大一部分原因得益于他的好人缘。郑东升为了陶鑫,得罪了王函父亲的事情,在安市的生意人圈子里头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众人都嘲笑郑东升是义气过头了,竟然会为了一个早就趴在泥潭里头翻不了身的人,惹毛了对他事业意义重大的王远。

  警察去郑东升家中调查的时候,恰好赶上了有人上门讨债。一帮子打扮怪异的人堵着郑家门口,拼命砸门,他们手里头有郑二的欠债凭证,今天就上门来搬东西走。

  吴芸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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