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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晌,沈络欢被大乔刁难得差点炸毛,等回到帐篷,整个人无力地倒在榻上,连手指头都不愿动一下。

孙启昇端着从宫里带来的燕窝走进来,蹲在榻边,“公主,趁热喝。”

见到燕窝,沈络欢勉强爬起来,盘腿坐在榻上,捧着瓷盅,“老孙,你与顾钰共事多年,可知他有无把柄或禁忌?”

蹲麻了腿,孙启昇索性坐在脚踏上,“顾钰心思缜密,做事不留把柄,奴才没抓住过他的小辫子。不过他有世仇,或许是他最大的禁忌吧。”

时至今日,大理寺也未调查出当年血洗顾氏一族的凶手到底是谁。

十年前,顾氏一族惨遭灭门,在那场仇杀中,顾太傅将昏迷的顾钰紧紧护在怀里,顾钰才幸免于难。也是从那时起,清朗润泽的少年逐渐黑化,成了先帝的利刃,可他付出的惨重代价,无人能感同身受。

谁也说不清在那十年里,顾钰是如何从一个无名小卒升为提督太监的,以及是如何拿下辽东兵权的。他的经历太过诡异,也太过传奇。

夜如泼墨的辽东寒风凛冽,沈络欢手持烛台正在研究羊皮舆图。顾钰挑帘走进来,见她安安静静坐在烛火中,挑起剑眉,“谁给你的?”

又直呼她,沈络欢抬眸,“顾钰,你太狂妄了。”

顾钰扯过舆图,眼皮上下一动,“路线有误,没有研究价值。”

撇了舆图,他将一只圆滚滚的小家伙扔进她怀里,没等沈络欢反应过来,小家伙滴溜溜地爬上她肩头,又跳到顾钰手臂上。

刺猬......

沈络欢嘴角一抽。

顾钰摊开手掌,小刺猬哼哧哼哧爬到他手上,他解释道:“附近捡的,给你了。”

刺猬在男人手里还算乖巧,伸展四肢,露出白白的肚子。

沈络欢伸出手指,想戳一戳它的小肚腩,岂料刺猬立马缩成球状,竖起了刺。

食指指腹渗出一滴血珠,沈络欢含在嘴里,哀怨地瞧了刺猬一眼。

见她不喜欢,顾钰把刺猬一丢,刺猬滴溜溜爬走了。扯过长椅,顾钰坐在一旁,不顾沈络欢的抗拒,将她含在嘴里的指尖扯到自己面前,硬生生挤出一滴血,涂抹在腰间的羊脂玉佩上,勾唇道:“血养玉。”

沈络欢头皮发麻,怀疑他心理有病,嗜血成狂。被这样一个变态惦记着,浑身不舒服,“你藏我画像作甚?”

顾钰一怔,从容回道:“故人所赠。”

沈络欢压根不信,“你倒说说,故人是谁。”

“等公主达到我的要求,我自会相告。”顾钰摩挲腰间玉佩,那滴处子血被均匀涂抹在佩身之上,“说来,这位故人希望我能够照顾公主的余生。”

他顿住,含笑看着沈络欢,又道:“还希望我与公主喜结良缘。”

沈络欢更加确定他心理有病,讥诮道:“本宫是金枝玉叶,岂会嫁给一个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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