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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宋甜叫自己“臻哥”,赵臻心中说不出的熨帖,瞅了她一眼,道:“这时候选妃的话,我自己根本做不了主,还不是任凭别人搓圆搓扁,与其如此,不如再等几年。”
宋甜没想到赵臻这样信任她,居然和她说如此私密的话,不由心情激荡,抬头看着赵臻,见他眉目秀致,肌肤细嫩,尚有几分婴儿肥,脸颊上细看还有一层小绒毛,分明还是少年模样,心中越发怜惜,道:“可贵妃与韩王岂能让你如意?”
赵臻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油绿茂盛的香樟树叶,道:“我没有依仗,只能靠我自己,即使最坏的境况出现,又能如何?我只尽力做我自己罢了,若我一直努力,我的能力,我的付出,别人会看到的吧?”
宋甜凝视着他,眼睛湿润了。
赵臻,你说的“别人”,指的是你父皇吧?
前世的你,直到死去,都没等来你父皇的“看到”,你父皇的认可。
这一世的你,可不能再像前世一样,付出那么多,眼巴巴只求你父皇的认同了。
你做你自己,无愧于心就行。
宋甜轻轻道:“是人,就会偏心。比如我看你,就觉得样样都好,长得好,心善良,能力强;我看韩王,就觉得样样不好,绣花枕头,故作风流,占尽偏爱却不体恤兄弟,心胸狭隘落了下乘。”
赵臻凝神看她,见宋甜眼中含泪,心脏不由一颤。
宋甜伸手握住他的手指,继续道:“即使是父母,也会偏心,有时候不管你有多好,他就是看不到你的好,只看到他偏爱的那个孩子的好。”
“可是你是你啊,你终究要长大,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闯出自己的一番新天地,有妻子有儿女,有朋友有知交,有亲信有属下,爹娘对你好还是不好,有那么重要么?”
赵臻闻言,看着窗外的香樟树,陷入了深思。
宋甜的话很浅显,却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是不是过于在意父皇的看法了?
从他记事起,父皇就偏爱赵致,只要有赵致在场,赵室和他就毫无存在感。
赵室贵为太子,呕心沥血写了无数篇青词,却比不过赵致随意写的一首打油诗。
他苦心经营宛州,至今手头活钱依旧不多,赵致却常常一掷千金笼络人心。
他贵为皇子,宛州之主,却不敢交接宛州地方官员,生怕被父皇猜忌,赵致却毫无顾忌地在金明池招待朝臣……
原来,他和赵室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永泰帝,他们共同的父皇,是他偏心偏向……
赵臻微微低头,眨了眨眼睛,让泪水滑落,然后看向宋甜,微笑道:“谢谢你,甜姐儿。”
宋甜看到了赵臻眼中的泪水,知道他自尊心强,便装作没看到,故作欢笑道:“若是有人强迫你选妃,你就说你还小——五月十三你才过十七岁生日,还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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