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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郎从床里爬了起来,跑到外面去了。
房子的木门发出难听而响亮的吱呀声。
“啊——是爸爸回来了吗?”无一郎一瞬间就清醒了。他有些笨拙地把脚塞进鞋子里,跟着哥哥一起跑到外面去。
他们两个的父亲——时透八云回来了。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和皮肤黏在了一起。
“爸爸!”无一郎喊着扑向对方。
八云现在就好像是一只刚刚从河里爬起来的水鬼一样, 原本夏日的轻薄衣衫灌进了十几斤的雨水,他整个人都因这份重量而不停地向下坠落。
八云用他黏满泥水的手拍了拍无一郎路在衣服外面的胳膊, “我现在去帮妈妈煮药。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八云指了指身后,“你们能帮我接待一下救命恩人吗?我等会就过来……”他衣服都来不及换,整个人脱得精光了就钻进灶台前去生火烧水煮药了。
无一郎有些畏缩地看向八云所指的那位“救命恩人”。对方也带着斗笠, 披着深色的外套, 里面的衣服是黑色的,系着金色纽扣,腿部绑了很多东西。
“你、你好,要换一下衣服吗?”雨太大了, 这位客人也淋了个浑身湿透。
有一郎眯了眯眼睛, 看着弟弟的时候最终还是无声地叹气。他跑回父母的房间里,从衣箱里拣出一些有些旧但是洗得很干净的衣服和裤子来, “你到里面换吧——先把鞋子脱下来。”
客人的鞋子下面沾满了泥巴,他身后的每一个脚印都是黑乎乎的。
“我可不想打扫房间,那些泥巴真是讨厌死人了。”有一郎是一个说话异常刻薄的男孩,这让无一郎总是会感到不舒服。
无一郎对着有一郎喊道:“哥哥你不要这么说话!”
“你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做活,哪里会知道那有多麻烦!”
有一郎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和自己一同出生的弟弟。
无一郎感到很难过,眼睛里变得湿润。
他忍住哭泣。
救了他们父亲一命的客人在听到这次吵架后,手指微微弯曲。
“为什么要这样子说话呢?”
有一郎:“我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管得着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时,有一郎总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哪个梦里听见过。
“一个陌生人不要来管我们的家里事!”
客人的手抬了上去,缓缓扯下还在不停往下滴水的斗笠。
“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红的发黑的卷发一散而下,好似一阵红海从天落下。
“却要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客人他,很年轻。
也许成年了,也许还没有成年。
“不能好好说话吗?你弟弟他,在难过啊。”
红的的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形状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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