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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到。”索蓝斯呈现给她的,全然是一份陌生人的履历,这让她如何去猜。
“你的回答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把眼镜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彼时突然涌入一群研究员,原本井然有序的发射室变得人头攒动,小溪和高雄被冲散了。她被挤到到电梯口,看着高雄嘴唇一张一合。
“你说啊:‘高雄,不要再诱惑我了。我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我不想这么做,这是错误的。’”索蓝斯隔着人群大喊,他的眼睛被藏在镜片的反光之后,小溪无法揣度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她顿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深深的沟壑,难以跨越的天堑,而这些研究员便是深渊中的巨石。
人/流来得快去得也快,室内很快重回寂静。
“高雄,”小溪打破沉默,走到他跟前,“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你瞧,我已经回来了,并打算在丰缘定居。不过,对物理我真的一窍不通,许是连同我过去的人生,一并忘记了。”她苦笑,平视对方,“你是丰缘著名学者,我却连相对论公式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猜我的性格在这四年发生了很大变化,你可能也感觉到了,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朝气蓬勃’的‘秋天一样’的姑娘。这样一个全新的我,恐怕会让你这个老朋友失望吧。”
“不!当然不!”索蓝斯起身,振臂高呼;没来得及留意上上下下的研究员,一巴掌糊上助理的脑门。“噢,对不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对你别无所图,我们一直奉行君子之交。物理学也好,性格也罢,都是身外之物。”
“谢谢你,我的朋友。”她很感动。
“三周后,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他开了个小玩笑,从他喜悦的表情可以判断,他对平坦度过此次危机充满信心,“周六下午来我家烧烤吧。地址你还记得吗?老地方,还是在秋叶镇上。”他抓起方才被大吾用过的纸笔,刷刷写下一行地址,“我妻子也一直念叨你,问我你怎么这么久了都不来吃饭。我那两个熊孩子都这么高了,”索蓝斯比了比胸口高度,“光长个子不涨智力,还惦记着上次和你打水枪,被你打成落汤鸡的事,说等你下次来一定给你点颜色瞧瞧,哈哈哈。”
小溪和他一同哈哈哈,谢过他的邀请,保证一定到。索蓝斯让小溪自己到处走走看看,转头指导研究员工作去了。
蒂姆去调监控了,还没回来,小溪也不知道上哪儿好,她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要不去看看火箭?小溪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将目光投向窗畔的银蓝色的头发的主人,徐徐朝落地玻璃挪去。
“大吾先生,”小溪在落地窗前停下,与他并肩而立;布鲁皇抄着手往她身后一杵,吓退了几个路过研究员,“抱歉,我在工作时间处理私事。”
“没关系,我理解您和索蓝斯博士的心情。”他转头,笑意在他眉眼荡漾。
什么心情呢?小溪不知道自己应该怀抱什么心情,也不知道索蓝斯·高雄在谈起往事时,究竟是何滋味。
“想不到您还是物理学家。”
“不,我想不是的。”小溪迟疑片刻,摇了遥头,“我不知道他描绘的人是谁,只是直觉那不是我。”从卡那兹市的晚餐过后,她和大吾的对话与以往相比轻松了不少。这些她在过去需要藏着掖着的心事,现在竟可以自然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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