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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绝心的修为,几乎立即就反应过来,这是有鬼托梦,本想当即就将这梦破了,但助产的宫女和产婆的呼唤声,令他意识到——这是他亲娘生他的时候所经历的痛苦。
“……”绝心已经清醒了,但却默念了持咒,反将这份痛苦的梦境延续下来。他从床上费劲地起身,扶着墙穿过廊檐,推门进入西厢。这里被打扫干净,作为佛堂,上面供奉着一个牌位,写着孝庄的名姓与封号。
忍着常人所不能忍的疼痛,绝心将蒲团拖来,在孝庄的牌位前盘坐,双掌合十,为孝庄祈福。
绝明听见动静,披衣走来一看,佛堂之中,那个瘦削的身影背后僧衣汗湿,但脸色越是苍白,身上的佛光越盛。
绝明无声地叹气,摇头回屋。
他早就说过,绝心是最不该入佛之人,但也是他所见最有佛性之人。
佛渡我,我渡佛。佛不渡我,我亦渡佛。
或许明天早晨,绝心师弟就要赶上他这个老师兄,跨进七相的境界喽。
与此同时,康熙寝卧中。
康熙活了四十七岁,也是头一次梦到生孩子,还是自己生,这梦还特么那么真实——真实到他还听见了自己祖母在未生皇阿玛前的封号。
康熙实在太痛了,以至于这点清醒的认知才诞生那么一刻,就被新一波连绵不断的痛楚席卷而走。
偏偏当时孝庄生顺治的时候,连叫都没叫一声,康熙都没法发出响动,让人发现他的不对,来叫醒他,只能生熬着。
而在康熙痛苦万分,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时候,他的亲亲儿子保成正在给小伙伴青阳写信,其中内容但凡康熙能看见,估计气得都能把顺治帝当场生出来了。
保成表示:这太子当得太他娘的难了,我想入道门,我想修仙!我也太无辜了,这都替父受过两次了!仔细想想,我凭啥替父受过啊?生我受罪的是我皇额娘!而且我替他受过,他还对我那样,呸,老子不想当儿子了,老子要当所有人的爹!
因为这封信内容着实过于超过,太子写完也没叫人送,只悄悄自己藏起来,准备以后找机会去秦淮的时候,亲手送给青阳:“行了,吹灯吧。”
婢女们这才被允许上前,关窗的关窗,吹灯的吹灯,照常忙活,完全不知道太子刚刚在这张书案上写了什么东西。
就这么隔墙异梦到了第二天。
康熙醒来虚弱地就像昨天的太子一样,被随行的太监惊慌地扶着下床时,都感觉有点不敢合拢腿:“什么,太医?不!不准叫太医!”
康熙深仇苦恨地想,好好的昨晚怎么会做这种梦,疼成这样,这都不是一般的噩梦了吧!难道是祖母托梦……
……为什么托这种梦啊,这么不满吗?难道……当时他给大师赐银的时候,祖母没走……
康熙沉重地想了很久,艰难地开口:“遣人……再调黄金百两,送去青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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