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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心院是他在公主府的常住院落,屋子里的摆设皆是他亲自布置,是以稍有变动,他都能察觉出来。窗下的白玉花瓶上绘有梅花,梅花的花枝对着那张美人榻,如今,花枝却朝着门外的方向,显然,这间屋子里有了些不速之客。
他目光微动,随即紧紧盯着衣柜,屋内宽敞,一览无余,只有衣柜尚能藏人。
“既然费尽心思让孤来这儿,就不必躲躲藏藏了。”他冷声道。
方才他以为真的是婢女粗手粗脚,不小心打翻了酒壶,如今想来,怕是有人有意为之,他刚刚分明是在把玩酒杯,不饮酒的意图很是明显,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不会这点眼色都没有,可偏偏就有人前来倒酒,还恰好打翻了酒壶,让他不得不来更换衣服。
一室寂静。
顾沉宴也不急,他倒要看看,这人是谁,竟然算计到他头上了。若是来意有趣,他可以不计较,若是只让他平白被浇了酒……
他眼底闪过一抹狠戾,随意地倚靠在床栏上。
好在,并未僵持太久,衣柜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朱红色的衣柜打开,缓缓走出一个身穿青色侍女衣裳的女子。
容貌秾艳,绝美若妖。
顾沉宴周身的气势一下冷凝下来,脸色阴沉可怕,脸上蕴藏着风雨,“是你?”若只是女子的痴心妄想,意图勾引,自己恐怕要让她见识一番什么是追悔莫及!
女子往前走了几步,艳丽的脸上挂着坚毅,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始料未及,顾沉宴难得诧异,挑了挑眉,身上的威势收敛,“你这是何意?”
女子低着头,“周家世家大族,一直是皇家的心腹大患。周丞相结党营私,在朝中有许多党羽,当今圣上懦弱,不敢轻举妄动,任由周丞相把持朝政,周丞相借此权力,经常干些买卖官职的勾当。周家也自此鸡犬升天,尽做些欺男霸女的恶事。太子殿下为人正直,处事果决,定然不愿看大燕朝的权力落在那等狗贼手里。我愿意誓死追随殿下,只求殿下给我一个机会!”
顾沉宴退开几步,坐在了身后的床榻上,略有些兴味,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个都道他好,他嗤笑一声,道:“孤未曾想过动周丞相,他虽说极好贪污,但也算有些本事,孤为何要动朝中的肱骨大臣?”
女子沉默片刻,低声道:“若殿下并未有此想法,那西北处的军机营又作何解释?青州的粮仓又该作何解释?”
顾沉宴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哑声道:“这些东西,你都是在哪里得知的?你可知,今日孤,可以让你走不出这个院子,成为这满园的花肥!”西北军机营与青州粮仓,皆是隐秘,无人知道这是隶属于他,如今这女子却是一言道出!
女子抬起头,娇艳的脸上带着视死如归,“今日我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这里,若是殿下垂怜,予我一个机会,我便会倾己之力,助殿下一举拔除周家,若殿下下定决心要杀我,那就是我命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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