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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一声,稚嫩无比,却是消散了李柔压在心底许多的不满。
李柔听到阿福的这声轻唤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些,不过还是不太高兴,神色随意的往阿福腿上一看,便瞧见了那块绣布。
李柔被这块儿绣布吸引了,带着好奇,弯下腰不由分说的拿起了绣布,上面修绣好的东西映入眼帘。
李柔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出声,拿开挡在眼前的绣布看向了阿福,“阿福,你没来找我玩该不会是在绣这个东西吧?”李柔说完又忍不住看了几眼,“这绣的什么呀,真丑。”
说完还“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小姑娘还不懂的收敛眼色,李柔的鄙夷之色显而易见,一旁的胖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阿福她才刚学,还没领悟到刺绣的精髓,不过我瞧着阿福初学,这绣的还是不错的。”
胖婶本无意搭话,李柔没搭理她,她倒也不愿搭理李柔,这府上谁不知李婶可把李柔当个宝贝疙瘩养着,生怕府上哪个下人和李柔扯上关系,把她女儿教的粗鄙了,精贵的很。
明明自己也是个下人,却偏偏看不起下人,自个儿整日里摆个脸色也就罢了,还无端端教自己女儿也这样,哪个下人敢跟李柔搭话啊,被李婶知道了可不一顿臭骂。
李婶那心谁不知啊,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啊,世间之事,变幻无常,谁知道往后又是怎样的呢?
正所谓,抱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除开胖婶,府上哪一个下人不都等着看好戏?
胖婶的话李柔不太满意,脸色黑了下来,脑袋终于看向了一旁蹲在地上的胖胖的妇人,李柔撇撇嘴,继续道:“刚学难不成阿福你小时候没学过?”
阿福小时候哪学过这些,她自五岁起生活就只剩下东奔西走,萍踪浪迹,走到哪睡到哪,逃荒的生活太久了,以至于阿福现存的记忆都是在破庙里渡过的每一个日夜。
房顶漏下的水,潮湿的屋子,铺满干草的地面,又冷又硬的馒头,以及无数个瑟瑟发抖的冬日。
后来阿娘不在了,阿福便有一顿没一顿,四处流浪,每日温饱都解决不了,哪还顾得了这些。
李柔这话一落,胖婶的脸色僵了僵,悄悄的观察了一旁的阿福,小姑娘神色自若,并没有因为李柔的话而有所尴尬和难堪,抬手轻轻的拿回了李柔手里的绣布,淡淡道:“没学过,饭都吃不饱,哪还能学刺绣。”
小姑娘半分也不显的尴尬,稚嫩的嗓音里带着份淡然自若,这份气度仿佛与生俱来。
李柔说这话的意思本就是想嘲讽阿福穷,乡下来的丫头,没见识,却不料阿福如此坦然的承认,倒是让李柔讪讪的闭口。
一旁的胖婶忍不住为阿福竖起大拇指,在心里窃喜,阿福说的好。
气氛尴尬下来,李柔先是尴尬极了,不过或许是小孩子没心没肺的,是以,没一会便忘了此事,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拉起了阿福的小手,兴奋道:“阿福,我们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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