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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他的速度非常快,到最后都要变成一道残影。
——而耿飞口中要禀告的急讯,几乎比戚长风能想象出最坏的极致还要糟糕。
“将军,我们的人进了雾山山脉,找到蚩族人聚居的地方,因为语言不通、蚩族人也蛮横擅战,我们跟他们僵持了好久——可是等我们真正将那些人打服,逼问起鬼鹊子的下落,才,才知道……”
“知道什么?”戚长风声音低沉而极轻。
“蚩族人的村落里面,已经连一株鬼鹊子也没了。据他们自己说,几个月前曾有一帮南夷人过来,对他们喊杀喊打的,亲眼盯着把他们那里的鬼鹊子一家一户全都给烧光了。他们一开始下山抢掠、又对我们的军队抱有那么大敌意,也是因为鬼鹊子被烧,他们今年捱不过山里热瘴,就连族中老弱都病了不少……他们没说假话,长了毒疮的老弱我们的人亲眼见到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南夷人的事他们也从蚩族小孩嘴里套了话——都是真的。”
戚长风那一刻浑身都在发冷。
他甚至怀疑此时此刻是自己在做的一个噩梦。
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哪里能让人在最幸福的时刻、在不久前刚得到了充满希望的好消息、在人全心相信未来一片明光坦荡的时候,然后突然降临了冷酷无情的黑暗与绝望。
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和恨意开始在戚长风骨血中无边无际的生长。
戚长风这一生,不能说不坎坷,但是他恨过奚南王、恨过南夷人、恨过杨涵、甚至恨过无能为力的自己,却从没有厌恶过他自己的命运和不公的天道。
他一向认为诘问苍天是最软弱无能的发泄方式。他相信人,相信行为和结果,相信慈悲、保护、规戒和向善,相信这世上爱与恨的力量。
然后截止此刻。
七年的杀伐也比不上此刻即将失去爱人的无望。一种真正的残忍和冷酷从他心脏里徐徐生出了。
他逐字搜寻着耿飞的字眼。
很奇怪,好像如果有一刻,这世上除了一个人的命,其他的都不是命了——人就立刻能找到一个新的、血腥而精明的方向。
“不。我不相信蚩族人手里是真的没有了,”戚长风轻轻按住眉间血红色的疤痕,乌黑的眼珠好像吸走了这黄昏的屋舍内所有天光:“徐嘉搜查了没有?蚩族人那里肯定还有秘藏!绝不会连一株都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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