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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呢?徽帝这么抗拒,却始终没有真的插手,就是因为他知道康宁这一年才终于又开始快乐轻松。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皇帝除了给戚长风捣捣乱,偶尔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他并没有真正决定好。
天平是在那一场毒祸中开始失衡。
孟白凡不是唯一看到戚长风手握毒药的人。在那个时刻,小皇子的寝殿里还有另一双眼睛略过戚长风。
当下的皇帝有几分震惊,可是那时候他的全副心思还是在小儿子身上,并没有立刻细想下去。
但那是让徽帝觉得危险的先兆。
到后来,戚长风连寻找药材的差事都办不好。他急躁、愤怒、疯狂,甚至他在无意的伤害自己。徽帝冷眼旁观着他从小培养的这个少年郎——戚长风能在南雀国运筹帷幄、隐姓埋名,绝境之中一朝策反,可是对于康宁的事,他始终冷静不了。最后还是赵贵妃看不下去了,先开始叫停——这也是赵贵妃至今跟他冷战的另一个缘故。她觉得他对戚长风太心狠。
其实徽帝是害怕了。他不想让小儿子陷入这样深切的感情、不想他再被这种盛大的情绪消耗。
皇帝始终知道康宁十四岁那年,是被什么真正伤害到的。而作为一个没有办法的父亲,他祈求不要再有这种伤害的可能降临到他的孩子身上。
说他独断专行也罢,说他因噎废食也好。他希望康宁一生过得安康宁和,平静无忧。
在偶然的时刻,就比如此时此刻,徽帝真的很想找人商量商量。赵贵妃——也就是心眼一直很粗的孩子他娘,自然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她虽然从看不透事情的本质,遇到问题从来不深想,也没法跟他共鸣,但她那种随便了快睡吧的态度总能让皇帝平静不少。
但是他俩现在还处于冷战当中,或者说赵云桥单方面拒绝跟他来往。
而李温纶这个贱人不请自来,搞得徽帝更加烦躁。
“若是……若是长风进宫来,你们在宫门口拦他一道,”徽帝微微抬起头,对着空气轻声吩咐,“就说天色太晚,他又受了伤,就不要再让康宁担心了。让他先在自己府上好好将养,等到手臂上的伤口好透了,再……再说吧。”
乌衣卫沉默地领命离去,只留下空气中些微的破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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