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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下的瞬间,戚长风所有的血肉好像都沸腾到要冲出躯体,可是一种强大而温暖的力量却支撑住了他, 让他的头脑重获清明。
他剧烈地喘息着,从腰间抽出了佩刀,划向自己左手的手臂。
在剧烈的药效之下,戚长风已经没有办法精准地控制力道了。这一刀他下手很重,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透了他的半只衣袖,却也让他从方才的昏沉中清醒许多、得以重新控制自己的大脑和身体。
在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清醒之中, 他的耳朵已经捕捉到了房门外由远及近的声音:
“就在此处了, 爹爹, ”是孟明月刻意掐着的那种有点甜腻的少女嗓音,“姐姐也真是不懂事。戚将军上门, 爹爹必要拜会的啊!她怎么能把将军带进自己房里。还紧闭了门窗、不叫下人在侧。”
戚长风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小丫头又在打什么歹毒的主意。
他当下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本来设想了一些更让他恐惧的阴谋,但现在看来,今日这遭只源于一个小女孩的嫉妒,跟他怀里的圣僵虫没有关系。
不过戚长风其实并不感到意外。他长了这么大,并不是都待在小皇子身边的温柔乡。像孟明月这样小小年纪心思扭曲的人, 他也算见过不少、颇擅于处理。戚长风冷笑了一声,没有把佩刀插回鞘中,反倒紧捏在自己手心。他推了推药房的门扉。不出意料,果然没办法轻易推动。
这是一种不算罕见的雕虫小技——只需要用一种特制的镀金细丝从门框锁眼处别进去,房门从里面打不开了,但外面的人很难瞧出痕迹,还会以为是里头的人自己上了锁。他都能想象得出那小丫头待会还给他准备了怎样的污蔑。
但是孟明月不明白,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她那点心计拙劣又轻薄、只能困住她自己。
戚长风后退两步,然后重重的一脚冲着那扇不算厚实的房门踹了上去。
“当”的一声巨响,门内外的人一时都被这动静镇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孟白凡抓紧了黎承豫的袍子盖住自己,努力振作了一些,慢慢地扶着架子重新站了起来。她并不在意待会门开了之后那些孟家人是什么反应、对她又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就只是——等房门一开,她想立刻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有这样的血亲在侧,她实在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
又是一声巨响,在孟明月带来的人还没接近、没能把那段细细的金丝不知不觉抽出去时,门已经整个被戚长风踹开,摇摇欲坠的挂在门框上。与此同时,有一声清脆的细响落在地上,无人在意。
孟鸿礼简直勃然大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来他家撒野的平民将军,只见这高大的青年慢吞吞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而被戚长风挡了一半的房内正有一个衣衫不整、披着男子外袍的姑娘——赫然就是他那个不知羞耻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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