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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李夫人在培养孩子的时候独独缺少了几分有关善良和原则的教育。而孟明月即便从小视舅舅李温纶为启明星,可是她到底跟着孟鸿礼长大、耳濡目染了她生父那种刻进骨髓的自我和对血亲的无情。
此时此刻,李夫人正独自到知尹府上做客、为处于花期却因为几月之前的错事至今无法交际的孟明月说情。而孟鸿礼一如既往地不在府上,不知又拜到哪个庙门去汲汲逢迎。孟老夫人两年前就越发糊涂了,况且她自来也没伸手管过府里。
李夫人本来就说趁这几个月叫自己姑娘学着管家理事,将许多权力放到女儿手里。因而那小奴婢哪里知道轻重,又管什么拱不拱火的——她只恨不得在梳理月例钱粮的二小姐面前多表现几句:
“奴婢也说呢,大姑娘实在是不像样,败坏咱们御史门庭的风气!论理她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夫人自来最体贴疼爱于大姑娘,难道会对她的事不上心?她不在咱们府里好好学些女红,天天自己骑马往外跑,不分里外的跟那些男人交际,可她从小长在乡里,不懂礼仪,老爷太太虽然生气,还不是都由她去了!”
小丫头幼时在家乡被裹了脚儿,稍大些像兔子一样被她的猎户爹一起卖了出去,眼中从来也只看得到孟府这一亩三分地。她哪里明白什么是追求、怎样叫理想,也全不懂得为什么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她一样束缚自己。她甚至就连外头的官衔都不明白的、更不信孟白凡作为一个姑娘已经有了超过她心中的孟大老爷的品级。
那才是孟白凡能“由她去”的根源。跟孟御史夫妻的“慈爱”没有半毛钱关系。
其实换个时候,孟明月自己也会对这小丫头献媚的一番胡言嗤之以鼻。可是小丫鬟接下来的几句话几乎如刀片一般切进了她心里——
“还在府外的时候,那位大将军就只穿了内衫,让大姑娘一路裹着男人的外袍回来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眼里。”小丫头撇撇嘴,“大姑娘的神情我见得真真的!她头发都乱了,脸红得不像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叫人占了多少便宜!她怎么不想想,她自己都不知道尊重自己,还轻易就叫外男进她的闺房里,难道人家大将军还真的会娶她吗?!”
她话音都没落,她讨好的这位管着钱粮的二小姐就两眼放光地豁然站起。
“爹爹是不是快回来了?”孟明月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什……什么?”那小丫头倒想继续抖机灵,可这是她接不上的话题。“老爷的行踪,奴婢怎么能得知!”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孟明月,好像孟明月问出了她作为女儿不该置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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