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2 / 2)
“娘,咱们的家都被你烧了,我还能回去么?”十岁的沈寂溪,抱着不再疯疯癫癫的姚五娘,好像重新回到了六岁时的模样,但是他依稀知道,他回不去了。
“溯洄,娘若是走了,这世上便只剩你一人能解血疫了……”这是姚五娘突然变好的那一天,对沈寂溪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成了沈寂溪此后八年挥之不去的噩梦,这句话就像一个诅咒一样,让他时常夜不能寐,好似八年前何家湾的数百条人命和四年前詹村一百多条亡魂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般。
郡城有好几千口人,比南山、何家湾和詹村加起来好要多好几倍。
沈寂溪坐在废墟里,埋着头,默默的抽泣了起来。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虽然没有在睡觉,虽然也没有做恶梦,可是这里左右也没有活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得哭一哭。
就在沈寂溪埋头专心致志的痛哭之时,他拴在木桩上的马突然一声长嘶,缰绳被拽脱,然后它不顾一切的向着来路飞奔而去。
☆、挂心
沈寂溪顾不上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的在后头追了几步,而他追了几步的功夫,那马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的主人看起来可比你着调多了,沈寂溪懊恼的腹诽道。
就在沈寂溪闷闷不乐的擦着自己的鼻涕和眼泪的时候,一个矫捷的黑影在他的背后一窜而过,带起一股劲风。
沈寂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摇了摇脑袋又回到了自己破败不堪已成废墟的“家”。
已近午时,阳光正好。
詹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万里无云,那人说过一日后回来。
时辰尚未到。
章煜坐在书案后,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对面的方敬言一脸恼意,恨不得将书案后的人扒皮抽骨。
“染上疫症的人,已经接近一千人了。”方敬言的声音即使是生气的时候,也温润依然。
章煜嘴角含了两分笑意,心道果然先前避而不见是对的,只要此人在自己面前一开口,便是再大的防备,也都该放下了。
见对方不语,方敬言又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踏入郡城,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章煜一挑眉,道:“你确实不该来。”
方敬言闻言一愣,随即起身隔着书案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襟,将对方拉近道:“你再说一次。”
“你不该来郡城。”章煜侧了侧头,避免自己的气息喷到对方面上。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