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页(2 / 2)
李无忧露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那些来钱太慢了,我娘的病拖不到那个时候。”
她不是不能吃苦,她太能吃苦了,从她一手的老茧就能看出来。
她能下地种田,她也能在油灯下织布,可是这些钱远远不够,她娘躺在病床上,一天都不能断了药。
言曦无奈:“你家里人呢?”如果是还有别的家里人,她也能给他们找个活计。
“都死了,我爹,我弟弟……”李无忧哽咽着,“是我害死了我弟弟,两年前有个富家公子看上我,要把我抢回去,我弟弟护着我被那富家公子生生打死了。”
“我该跟那个富家公子回去的,那时候我弟弟让我保护好自己将来嫁个好人家,现在我就是个青楼女子……我的清白是阿弟拿命换来的,我也没能留住。”李无忧眼泪流了一脸。
夜已深,这条繁华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亮起了灯,只平日喧嚣的长春楼却依旧暗着。来往的恩客也大多听说了老鸨被杀的事,心知一时半会开不了,许多人也只是抱个希望过来瞧上一眼,见没亮灯,便摇摇头,转身又进了别的花楼。
明月高挂在天上,月光却透不进纸窗。李无忧哭肿了眼,言曦就坐在桌边看着她哭,梨花木的桌子上静静地摆着盏茶水,已经凉透了。
可悲之处,就是这个女孩儿她家庭本来幸福,爹娘疼爱,弟弟关心,却依旧流落到了青楼。
言曦枯坐许久,忽然轻笑出声:“这个天下的错啊。”
若非帝王昏庸无道,下面上行下效,又哪有富家公子敢当街强抢民女甚至当街打死人;若非昏官庸吏,横征暴敛,又哪有官吏敢把一家人种了一年的粮食都给收走,还把那跪着请求的老丈一脚踹伤,无治身亡。
话罢,言曦也不理李无忧,只是径直地走上二楼,有一间厢房,这一夜亮了一晚的灯。
第二日,早起的恩客昏昏沉沉的从其他花楼走出来,却发现长春楼又开了门,一些壮汉正搬进搬出的往里面搬东西。
不过七天功夫,这长春楼就又重新开了张。去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听说是换了个东家,里面的许多花样都是新的,姑娘的舞也跳的好看。
与此同时,田清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开了脂粉铺子的,里面的口红香水三天就给卖得干干净净,就连府城大户人家的夫人,也都连夜派小厮过来买。
这长春楼崛起的势不可当,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垄断了整个州府的青楼行业。不过恩客也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这长春楼的姑娘越来越美,虽然加了条规矩让他们不能再如原来一样随意动手动脚,但这反而又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谢问站在长春楼前,有些犹豫,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他两眼,甚至还有姑娘拿着手帕往他身上挥,逗得少年后退两步,满脸羞红。
许久他才下定了决心,挪到一个姑娘面前:“这位,这位姑娘,你,你。”连句话都说不连贯。
“小弟弟,要打听什么啊?”粉色水袖的姑娘捂着嘴咯咯笑,另一个穿着荷叶裙的姑娘瞪了她一眼。
“行了,别为难人家了。这位公子,你可是要打听些什么?”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