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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潢贵胄又如何,人家对你没有情,你便也不过只是个天潢贵胄。
十多年前长子因为做了错事,害得心爱的女人坠崖生死不明的消息传来,他吐血昏迷几日不醒,此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英年早逝。
失子之痛如剜心,太皇太后又如何能再经历一次。
“清娆是个可爱的孩子,母后何尝不想她成为自家的儿媳妇,可若她不爱你,你即便与她成婚又如何?母后是怕你像你皇兄那般……难不成你要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太皇太后伸手抚着他拧成川字的眉,眼底是无尽的怜爱,她素来喜欢怼着他,即便是他幼时她也从没小心翼翼地哄他,生怕弄疼了他,温柔地安慰道,“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情坎也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母后,还有你姐姐,还有阿宸。”
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梗着了,眼底微热,封钺心里五味杂陈,又一阵内疚,他是个年近而立的男人,却还让六旬老母为他操心。
封钺握了握她的手,说:“母后放心,您去歇息吧,我有分寸。”
太皇太后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叮嘱了他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而封钺在这儿坐了一整夜,脑海里全是从第一次见清娆到今天晚上的画面,想了一遍又一遍,琢磨着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
她看着他时眼睛里满是对他的崇敬和欣赏,她依赖他、信任他,可归根到底依赖和信任,崇敬和欣赏,那都与爱情无关。
现在就连他亲吻她时她娇羞的模样,他也已经开始不确定,被亲了吻了,害羞是女子的本能反应。
他像一个掉进河里拼命地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遇难者,疯了般地回忆这几年,尤其是这大半年来苏清娆对他有没有一丝丝能够证明她爱他的证据。玉佩,荷包,那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想到最后,脑海里最后定格的画面便是今晚宴会上她的眼睛里只装着林铮,完全不记得还有他这号人物。
可他,是她的未婚夫。
他的信念,他的堡垒,一夜之间,溃不成军。
翌日上朝,他早早就散了,他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清娆正跟林铮和他的祖母在逛集市。封钺一刻也忍不了,出宫去找她。
看见的便是清娆和林铮扶着老祖母左右两边,就好像她是那个老妇人的孙媳妇,他突然听到那卖簪花的妇人说:“公子,给你夫人买一个吧。”
登时封钺脸色大变,手臂青筋暴起。
林铮愣了下,有点局促地说:“她不是我夫人。”
那妇人随即也注意到苏清娆梳的是未出阁少女的发髻,连连赔笑道歉,苏清娆笑着说:“没关系,他是我哥哥。”
尽管听到这句话,封钺的心里也没有受到多少安慰。
苏清娆拾起摊上一支颜色老一些的,说:“阿牛哥,我们给阿嬷买一个,阿嬷也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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