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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才能一生远离痛苦和恐惧。”
无人所见处,白霰心脏中咒印一闪,那是兵人接收了主人赋予的最后一道指令。
魂魄乘风而至,白霰静止的身体突然一颤,猝然长长吸了口气,本能地抬起眼睛。
“二公子?”他下意识向左右望去,总觉得刚才好像听见了耳边某个熟悉的声音,但紧接着动作又停住了,心中陡然涌现出一股不知缘由的迷惑。
二公子是谁?
长孙家……有排行第二的公子吗?
白霰的心脏突然剧痛起来,好像猝不及防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他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按住了心腔。
他头顶虚空中,度开洵闭上眼睛。
魂魄湮灭成无数微光,风带走了他残存在世间的最后一丝温度。
风如潮涌掠过天地,将所有灵魂带回阔别多年的现世,直至覆盖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玄门百家,各大门派,每一个修士都从静止状态骤然复苏,茫然有之,错愕有之,难以置信有之。直至数息后,喜极而泣的狂喊才从各地上空爆发出来:
“我回来了!”“真的、真的回来了!”“我没有死,没有死!”
……
喧杂汇聚成洪流,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升仙台上,宫惟蓦然张开了难以置信的眼睛。
下一刻胸腔骤然冰凉,不奈何顺着惯性透胸而出!
“……”
宫惟喘息着低下头,只见不奈何血淋淋的剑身被用力拔出自己胸腔,随即伤口不愈而合;原本该被前后贯穿的胸膛闪现出一道金字符箓,无比熟悉,赫然是个——徐。
紧接着,那只朱砂勾画的小狐狸在徐霜策右手背上一闪,一道相同的剑伤贯穿沧阳宗主心腔,冲天鲜血喷射而出!
当啷!
不奈何剑脱手而出,徐霜策颓然跪在了宫惟面前,汩汩鲜血浸透层叠衣袍,迅速在膝下地面上积聚出血洼。
“……”宫惟张了张口,但他耳朵里轰轰响,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徐白……?”
徐霜策凝视着他,剧烈喘息着笑了一下:“……原来是这么痛的吗。”
宫惟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像坠入了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里。他想说你怎么能总是擅自下以身相代符,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擅自去死,你怎么能把曲獬和北垣放回现世,通天大道尚未完全摧毁,灭世战火近在眼前,这世间谁还来阻止鬼太子的野心……但无数个念头混乱不堪,化作酸楚的热流堵住了咽喉。
他只颤抖地吐出两个字:“……徐白……”
徐霜策冰凉的手按住了宫惟后颈,用力把他按到自己满是血气的怀里。
“对不起,”他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异常缓慢,低哑地说:“一个人不能失去他的神,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突然宫惟感觉到了什么,瞳孔蓦然缩紧:“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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