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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帐内后,似是紧绷一整天的思绪瞬间有了宣泄口, 江屿连裘衣都懒得脱,径直瘫在了床榻上, 半眯着眼睛。

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大抵是萧向翎在将帐门关好, 又点燃帐内的烛火。

脚步声逐渐靠近, 最终移到了自己的床边,却顿在了原地。

江屿总觉得萧向翎有种极其难得的天赋,有时候言辞犀利、咄咄逼人;但却又十分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安静、克制地应该给对方一些时间。

自从上次夜里与沈琛碰面之后,江屿便努力尝试着将这件事翻过去,他以为十七年过去,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坦然接受。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件事情伴随着他成长的环境,像习惯一般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深处。即使他决定继续向前走, 它竟还在以各种他无法预测的形式, 凭空阻拦在他的面前。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他初见萧向翎时,从没想过对方能与自己一同听到若杨的往事,共同了解那件血案中深层次的信息与疑点,无论是以任何形式。

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他习惯独立承担、作出一切选择。而当某些人第一次打破这个惯例时, 他便感到无所适从。

他很难看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更看不懂自己想要什么,尤其在那日放纵的行为过后。

大概是那脚步停滞太久,江屿终于微微睁开眼睛,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随后意识到什么似的,起身半靠在被子上,在床榻边留出来一小片空间。

萧向翎便在床尾坐下,目光依旧不轻不重地投在江屿身上。

江屿曾非常讨厌别人盯着自己,在去年那场宫宴上,苏洋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时,他几乎想把对方的眼睛挖出来。

但现在,他竟破天荒地觉得自然。

对方的眼神中似是有恰到好处的关切,却又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说是友人之间的关切也好,说是对自己这位“殿下”的担忧也罢,甚至说是心怀不轨也不为过。

仿佛只要他不说,对方就不会问出一句。

江屿叹了口气,“那封信和地图在京城和北疆分别有两份,看署名处或许都是伪造的,但两份信的内容却并不相同。”他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开口说着,“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封信的伪造者并不是一个人。”

“对。”

江屿有些诧异地抬眼,看见对方脸上并无笑意,既不像毫不在意,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然而单音一个“对”字又显得过于反常。

他忽然心下了然,肯定道,“你也想到这一点了。”

随即眼角一弯,“刚才怎么不说?那说说,你还想到什么?”

然而视线相交的一瞬,他却再次感到那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他忽然明白,对方那毫无表情的面孔并不代表着不在意,反而像是一种隐约而克制的愤怒。

对方的视线从自己的头顶逐渐下移,目光所及之处似是要将全部衣料烧毁,看清内在焦灼不堪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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