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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心里一晃,匆匆压住转瞬即逝的情绪,在群臣的议论中继续敲定旨意:“圣旨已下,朕也没别的可多说,有事便启奏,没事就散了。”
盛灵玉去做盛灵玉该做的事情,康绛雪自然也要做好小皇帝该做的事,放下这句,见无人应答,干脆起身就走。
百官尚在喧闹中,闻言周遭音量骤升,苻红药神情变了变,却不像百官一样无计可施,三两步追了上来。
“等等。”苻红药难掩惊讶,不受控制道,“封国师是何意?”
这一操作官员都有些难以理解,苻红药这般原本就不谙此道的人更是很难瞬间想透。
康绛雪懒得给苻红药多做解答,只当作没听到,继续前行。
苻红药追了两步反而被甩开,忽地一股火上来,气笑了:“你给我站住!哀家和你说话呢你个小混账!”
喊着喊着,苻红药忽然停住,康绛雪亦停住脚步,在刹那间明悟了苻红药息声的原因——后殿的座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衣身影,笑吟吟地望着苻红药和康绛雪母子二人,似是已经来了良久。
来了良久,就意味着那道圣旨苻红浪已经听到。康绛雪面上没动,心里已经将苻红浪的神情滚了一遍。
他就知道,在苻红浪的眼睛里,什么谋算都是清晰可见,这人生来就能一眼看透别人的算盘。
康绛雪不怕苻红浪看透,说到底在这个当口册封苻红浪为国师乍一看十分离奇,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章法。
苻红药结束垂帘,终究是形式上结束,权力没有更迭,依旧在苻氏手中。小皇帝这么做看似是换一种方式对太后服软,实际上并没有受到损害,反而将苻红浪这个一直藏在背地里的人拉到了人前。
以前,很少有人知道苻红药身后有个苻红浪,但只要国师一封,人人就都知道苻红浪,以往不见天日的国舅爷将被拖到阳光底下,再不能藏着掖着随时置身事外。
刚可以,但要刚就正面刚。
康绛雪正是这个意思,只是却不太懂苻红浪此刻的反应。
明明已经看透,苻红浪对小皇帝的做法却一点不慌张,这人眼角弯着笑意,没有威胁和不满,反而像是等了这一刻很久似的,看上去竟有些满足。
康绛雪从来没办法和苻红浪的心思正确对接,他心思不定地盯着苻红浪一阵,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苻红浪的红衣恍若烈焰,细长的眼睛传达出一种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宠溺的情绪,他笑着低吟道:“臣接旨?”当真不受一丝影响。
康绛雪不由微微一顿,苻红浪眉宇间的笑意随之变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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