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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雁升说,“摔倒,下巴磕地上了,很重一下。”
“是挺重的,”刘大夫深吸一口气,看着贺中鹤,“下巴还能动吗?”
贺中鹤张了张嘴:“能。”
“头疼吗?晕不晕?”
“刚才晕,现在挺疼。”贺中鹤摸了下耳根底下,“大夫我这儿也疼。”
“行。”刘大夫迅速敲字录入病因病情,从旁边打印机撕出来一张纸和一截单子,递给雁升:“你去替他拿药,照着这个单子来,然后你俩在这儿签个字。”
雁升接了纸:“我也得签?”
“现在都这么要求,没事儿签就行,他这伤不打紧,不用紧张。”刘大夫指了指签名栏,“同学吧?陪诊人关系勾个其他就行。”
雁升一秒没停,签完字拿起单子快步跑出诊室。
贺中鹤躺到手术台上,台子缓缓往上升了一截。
头顶的灯很刺眼,周围是走来走去的医生护士,有几个路过往他这边看。
隔壁诊位来了个外地口音的大叔,普通话非常蹩脚,人医生听不懂,他就急,差点儿吵起来。
贺中鹤手冰凉,听着刘大夫在旁边叮叮咣咣拿手术用具,和其他嘈杂令人不安的声音,这会儿是真紧张了,尤其雁升还没在旁边。
“辉坛一中的吧?”刘大夫一边戴手套跟他聊天儿,“高几了?”
“高三。”贺中鹤躺着。
“噢,快高考了啊。甭紧张,这伤半个月就好了,横竖咱也不拿下巴写字。”刘大夫说,“论起来我是你学长,我也辉坛毕业的,班主任谁?”
“郑茂刚。”贺中鹤说。
“哟?!”刘大夫很惊奇,“那我是你师哥。”
陌生冰冷的医院一跟自己熟悉的事物有了联系,贺中鹤稍微放松了一点儿:“这么巧。”
“茂刚老师现在五十多了吧,你这回去他能气得脸红暴筋。”刘大夫啧了两声,“打球摔的?”
“嗯。”
“那更坏事儿了。”刘大夫坐下来,扳了扳他下巴颏,调了调手术位置,感觉到贺中鹤整个人都绷手术台上,“紧张?”
“有点儿。”贺中鹤问,“是不得缝啊?”
“肯定啊。”刘大夫笑了笑,“还得缝两层。”
贺中鹤闭了闭眼。
“等你同学回来吧,有人陪着还好点儿。”刘大夫问,“看他比你还紧张,是不是他给你摔的?”
“不是。”贺中鹤惨兮兮地,但还是没忍住露了点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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