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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中鹤实在被杜兰珍这一通邪火发得莫名其妙,鼓着火:“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行,我不正常,你看谁正常认谁当妈去吧!”

“嘟嘟”两声,电话被挂了。

贺中鹤莫名其妙地看着通话结束页面,老妈最后那句话幼稚又气人。

他从兜里摸了一包薄荷糖出来,撕开含了一颗在嘴里。

不知道在别的家庭是怎么样的,但正常快成年的高中生一中午不回家,肯定不至于让家长发这么大的火。

他想起刚才自己气头上脱口而出的话。

“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经常有这种感觉,老妈有时候会有点偏激,说话很怪,但细想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病态,对,就是有点病态,神经过于敏感。

站走廊里化完了一颗薄荷糖,贺中鹤才往回走。

回到教室的时候,雁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位上了。

这时候教室里几乎没人,除了他俩只有一个男生趴在桌上看书。

贺中鹤站到雁升旁边,等他让自己进去。

等了一会儿雁升一直没反应,贺中鹤刚才跟老妈吵架的不爽还积在心头,他不耐烦地伸手想碰碰雁升,却发现他面前摆了个小镜子。

敢情是学霸搁这臭美呢?

然而他桌上的碘伏瓶子被打开了,一张摊开的纸巾上摆着几支棉签。

贺中鹤绕到后桌庄媛的位置上坐下,伸头看雁升换无菌贴。

“我操!”他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你这够狠啊怎么弄的?”

贺中鹤之前只知道雁升耳朵那儿有伤,也从石宇杰那里听说他还去耳鼻喉科缝合过,但他没想到这个伤如此骇人。

从中间到最底,右耳整个耳垂是豁开的,豁口并不平整,细密扭曲的缝合线旁还有一点褐红色的息肉。

不能说是耳垂有伤口,而是整个耳垂就是个伤口。

“没事儿。”雁升朝左偏着头,对着镜子涂碘伏。

棉签一下下戳在耳垂上,手劲挺大,看得贺中鹤心惊肉跳。

“哎哟我操,行行好让我来吧。”贺中鹤伸手,“给我。”

雁升犹豫了一下,又抽了支新棉签蘸了碘伏递给他。

贺中鹤站起身,趴到庄媛书立上,翘了个兰花手,用两根指头小心地从雁升手里接过棉签。

……但还是碰到他手指了。

贺中鹤心里当然坦坦荡荡,但他说到底也是个弯得不能再弯的纯gay,跟不熟的人发生这种微妙细小的触碰,他还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别动哈。”他一手按着雁升耳廓,一手轻轻往缝合口擦碘伏,“擦疼了跟我说。”

这话一说出来贺中鹤差点想拔下来自己的舌头。

“嗯。”雁升倒是挺乖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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