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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品尝过懊悔的滋味,所以希望尹如琢能够从中走出来,不要再挣扎在这种矛盾的漩涡里。
重拾钢琴,她并不是想用它来向尹如琢表达爱意,而是想把自己曾经的伤疤展示在她面前。
“十岁以前,能够弹奏钢琴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快乐。然而,当天才少女这样夸张的名头落在我身上时,我渐渐感觉到喘不过气来。十五岁那年,我借着手伤彻底放弃了演奏,虽然没对外界公开原因,但亲近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对我极度地宽容,尽量不去触碰我的伤疤。”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连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无法再演奏出像过去那样的音乐是因为我的手受了伤,因为它不像过去那样灵活,因为它不再听从指挥。这样的借口让我觉得无比轻松,甚至把一切有关于钢琴的美好也和那些痛苦一起打成了包裹,塞进了心底某个角落不再触碰。”
“可现在我知道,不是我的手受伤了,而是我的心生病了。”
“十六岁那年,赫胥家遭受巨大变故,赫胥复欠下巨额赌债,爷爷也去世了。我的身上不再有光环,能够接受到的除了恶意的嘲讽和奚落外,就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而我,都不喜欢。”
赫胥猗还从未向别人如此详尽地解析过自己的心路历程,当初两人都有意对这些事避而不谈。
“人类就是这样,最缺什么就最在意什么。贵族的骄傲,人类的尊严还有忠贞的爱情,我一件件地失去。所以我只能看低它们,鄙视它们,告诉自己这些不值得在意。”
赫胥猗哽咽了一下,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烁。
“我不断地寻找着能够证明自己价值的证据,即便是把自己当作货物也在所不惜。我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得到救赎,但事实是,我早已经忘记了救赎的意义。不快乐的人生,又能谈什么救赎呢?”
“好了,猗猗。”
尹如琢不想她再说下去,赫胥猗却摇了摇头。
“我不奢求你会相信我的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长久地迷失方向。”
“我会慢慢地走过来,慢慢地找回快乐的方法,也慢慢学会释然。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接受。我只希望,那些决定是你发自内心的愿望。”
“如琢,我希望你能快乐。”
无论这快乐之中有没有她,她都会坦然接受。
月辉下的赫胥猗是如此美丽,她的声音,她的泪水,她的笑容像是羽毛一般落到了尹如琢的心口间。
她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呢?
她的快乐又究竟来源于哪里?
尹如琢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思考清楚,毕竟之前花了那么多时间,她也仍旧没得出结论。
可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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