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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光极亮,戌时,御书房外面还是银堂堂的,这场雪不知要下多久才能停下。公孙灏站在殿外看着雪幕吸了口凉气,吩咐吴顺撑伞前往昭颐宫。

  

  路过尚宫局的时候,公孙灏却顿下了脚步,吴顺问他:“卫宫正三番五次求见陛下,都被奴才给挡回去了,今天早上奴才又碰见她了,她还在问陛下今日得不得空,陛下现在要进去见她一面么?”

  

  公孙灏道:“朕不进去,朕去前边的湖心亭等她,你去把她叫来,就说朕要和她下完那最后半局棋。”

  

  ……

  

  卫韵理了理衣襟和鬓发,险些抿不住唇角,走过去跪拜,平身后端庄地坐至他对面。案上正是上回被郑媱打断时的棋局,卫韵欣喜道:“想不到陛下还将棋局记得这么清楚。”

  

  公孙灏答:“对弈都是用心走的,朕走过的每一步朕都记得,你走过的每一步,朕也记得。”

  

  卫韵微微诧异,听了他这话后心跳难抑,脸一红,激动道:“陛下这几个月来似乎都避着臣,是怕皇后不高兴么?”

  公孙灏没有理她,两指拈着一枚白子继续琢磨棋局。半晌,不悦道:“朕的确是太容忍郑媱了,让她恃宠生娇。”

  

  他竟然说出了这番话,想必是对郑媱有些不满了,卫韵的胆子大起来了,笑道:“陛下待皇后娘娘的优渥,宫里人人都看在眼里,臣听有些胆大的宫人们议论,说陛下惧内……其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乃一国之君,人人都该惟命是从,陛下的宽容有时反而让人以为理所当然,不知进退,得寸进尺……”

  

  “你说的对,对有些人,朕越宽容,她|他就越嚣张,朕给她|他一根竿子,她|他就顺着竿子往上爬。”公孙灏看她一眼,勾唇道。

  

  卫韵心里更加高兴,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臣听六局的女官们都在议论,说陛下就是太容忍着皇后娘娘了,才让皇后娘娘肆无忌惮,她们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皇后娘娘心里,有人……听了一曲琴就泪流满面了……”卫韵说完,悄悄去看公孙灏的脸色,只见公孙灏埋着头,脸色暗得像厚雪将来时那天穹的阴霾。卫韵心里不知有多快意,下棋都心不在焉了,被吃了几枚棋子还神游着。

  

  此时忽听公孙灏沉声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卫韵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他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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