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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几乎一宿没睡,这会儿困得要死。反正她吊着胳膊出不了工,家里也不会有人来,干脆锁了门窗补眠。
再说舒家那几个极品,惊恐又憋屈地搬回土坯老屋,哪有心思做饭啊,拿昨天吃剩的馍馍随便对付了一下,聚一起想对策。
娘啊,你说那几条毒畜生啥时才咬那死丫头啊?刘巧翠忍不住问。要是一直不咬,他们岂不是一直要等了?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点不假,以前不觉得老屋有多么难住人,可搬去老大家的砖瓦房住了三年后再回来,哪哪都嫌弃。东西都不想收拾,咋搬来的就咋堆放,盼着那死丫头早日一命呜呼,他们也好早点搬回去。
咬死了你就敢搬回去了?那些畜生不离开,我是不敢搬回去。舒建强没骨气地缩缩脖子。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惊魂的场面,白给他钱都不想再回去。除非那些毒蛇都消失想到这个,他扭头问舒老太,娘,为啥不能用雄黄?蛇不都怕那东西么?咋地书记和其他人都不同意?
舒老太叹气道:这不是怕发狂嘛,没毒的畜生发狂了被咬上一口不碍事,有毒的谁敢碰啊?
忆起往昔,舒老太唏嘘了一通:俺们家才搬来雁栖村那一年,村子里有人拿雄黄粉驱蛇,结果那蛇有毒,当场把人咬死了。后来没人敢拿雄黄粉驱蛇了,除非确定没毒,就怕这些畜生突然发狂要没这个事,俺早拿雄黄粉驱了,哪轮得到那死丫头猖狂!又骂起大孙女,老大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收养了那死丫头,留着就是专门来碍俺们眼的
娘啊,那俺们该怎么办?干等着看那死丫头住在砖瓦房里吃俺们种的菜、煮俺们留的粮啊?刘巧翠急得从长凳上跳起来,还有鸡蛋,俺每次从娘家带回几个,好不容易攒了一抽屉,自个没舍得吃,都便宜那死丫头不成?
舒老太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急吼吼地嚷啥!嚷得俺脑仁疼。
就是!就咱仨个人说话,嚷那么大声干啥?让人听见又要闹了。蠢!舒建强也骂自个婆娘,随后又讨好地迎合舒老太,娘有的是方法收拾那死丫头,是吧娘?
舒老太瞪了他一眼,揉着腰起身往里屋走:俺去躺会儿,闹了一早上,腰疼病又犯了。
娘您只管躺着,要是睡不着就想想对策。俺和建强下午要出工,房子的事交给您了啊。刘巧翠陪着笑扶老太太进了里屋,出来拧上舒建强的耳朵,走!进屋算账去!居然敢骂俺蠢,胆儿肥了
儿子媳妇都去午睡了,舒老太却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她一个劲地想:那小贱蹄子最好现在就被毒蛇咬死,省得搬来的家什还要归置。又想:要是人死了毒蛇却还是没走咋整?那岂不是这辈子都住不了老大那房子了?
那怎么行!小儿子虽然懂得讨她欢心,但她心里清楚:凭小儿子那点尿性,这辈子想要出人头地多半是不可能,除非撞大运。可大运哪是说撞上就撞上的,要是一辈子都撞不上呢?岂不是有生之年都要窝在这黑不溜秋、随时都可能塌的土坯房里?说好的人到晚年好享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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