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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厅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停了一瞬,恢复了的踢嗒声变得极刺耳,迈近了、更近了。

近到连孟冬都止了亲吻,他可以清楚闻知。

逼仄的小空间离杜源坐卧的那个沙发不过三米远,脚步声正在一步一步逼近那个位置。那足音很沉稳,十音觉得,那不是一个年轻人。

杜歪在沙发椅上沉睡。假如来人是音乐厅的工作人员,或是杜源的其他什么人,那么即便不焦急,应该也是略有些好奇的。

但此人并没有,她不紧不慢,停下来了。

她就停在杜源面前?在检查他的体征?

外头一片死寂,隐隐有人的呼吸,很细小。十音勉力抬头想要看看孟冬,看不清,她踮了脚还想找寻,被孟冬摁住:别动。

他示意她用耳朵接着听。

这里是不是通地道?十音几乎是扒着孟冬的耳朵在说,我们能不能从里头撤走?

窄门之内的味道不好,充斥着那种掺了霉味的灰尘气。空间有限,紧窄到了容完二人,就再无多余的地方了。

是死路。孟冬索性将人箍进怀里,一起等,还无聊?

不是。十音嗅他衣袖,嗅了又嗅,这是什么味道?

香氛机里,应该是雾化氯.胺酮。孟冬掩住她的口鼻,别闻。

他说得简短,指的是排练厅天花板里的香氛机。任远图真卑鄙。

你没事?孟冬摇头,这点点雾化药量?

当然没事,据体检报告分析,是因为孟冬体内用于麻醉类药物代谢的脱氢酶活性较常人高出许多的缘故。

其实家人都知道,孟冬在这一点上与孟景蓝很像。

母亲生笑笑时,采取的是剖宫产。用的麻药剂量几乎惊到了产科大夫,迟迟没见起效,以至于最后不敢再用,笑笑几乎是生剖的,差点没把母亲痛死。

孟冬外公也有这个代谢特征。因此年前安装起搏器的手术方案,主治医师与母亲反复商议了很久,才定下来。

十音忍不住又踮了脚,你不生气啦?

气,气得想孟冬的话音是直接送进耳道里的,痒得她可以。

十音以为他又要说,想咬你。

不料孟冬说的是:气得想你。

十音竭力忍住笑:临危之际在给我表白?我值了。

他算是看到这个混蛋的临场反应了,是不紧张,只会以身犯险!

哼。

反正也没事可做。

十音抬首想要瞪他,想想彼此又看不见。

十音想起妈妈。妈妈到生命的最终,一共在无尽的黑暗里度过了二十余年,妈妈有时会给她描述自己的这种感受:加加,其实妈妈还好,我见过光亮,心里面有它,就不会特别害怕。只是,会很想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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