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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近云海又有些侥幸,负责十音的外聘心理医师,长期都是杜源,她要肯对人敞开心扉,又是什么情形?不堪想象。
云海没见她哭过一次,她不把苦写在脸上,也不愿讲述,但行事上看得出来,那种隐形的使命感在影响她。
当时云海看穿这一点,时常邀请十音一同回家休假。但十音不肯次次都跟着回,难免还有很多次,要留在队里一个人过。
那时适逢假期,越是无人肯接的任务,十音便越主动地接。
协作型的大任务节假日需要出人手,别的队还要顾虑排班轮次,云海没这个烦恼。他们队不愁拿不出人手,横竖总有十音在。
她不图队友感激,反而求着队长这样安排。
照云海的说法,自从十音把人生看成是一个任务,除了埋头工作、找寻真相,那些原来她人生中的重心被慢慢掩藏起来,早蒙了尘。
不过,每次任务前交遗书,都能发现十音的眼睛红通通的。遗书抬头她不肯写名字,说万一落到坏人手里,那人去报复收信人怎么办?
她把收信人告诉了云海,说假如她有不测云海活着,就托他亲手转递。
后来回南照工作,她转念又反悔了,要求云海销毁所有遗书。
现在孟冬过得很好,生活必定很平静。我要真死了,就等于往好好的河里投块石头,那还算个人么?
云海给孟冬讲日常细节,她如何训练、实战、受伤,如何在危难之中决策。
云海的视角非常立体、客观。那些现场和细节如同影片,自此在孟冬脑中反复上演,几番梦里宛如亲历。他再次试图理解十音,想到那一箱沉沉的、素未谋面的遗书,只觉痛彻心扉。
想要伸出手,去过往的时光里捞过那个人,紧紧拥入怀中。
昨夜十音睡下,孟冬睡不踏实,又找云海聊了一夜。
聊了一部分案情,杜源目的似乎很明确了,虽说听起来异想天开,但如果人之将死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求生欲会有多强?在九先生的眼里,他又是什么?白鼠?
孟冬不太忧心案子,哪怕云海嘲笑他是唐僧肉,他好像也能释怀。
他更担心加加。
据云海说,查鹏这类毒枭看似呼风唤雨,实则匹夫一个,这种角色背后,通常都有智囊型的金主。这金主才是他真正的衣食父母,控制着进货出货渠道、制毒技术,还帮助他规避各种可能遇到的风险,掌握着他整根生财之道的命脉。
近年两国严打力度不断升级,原料、运输成本、包括驯养一支武装组织的费用,都在日益上涨。肯将几百公斤违禁品当空气一样倾洒,向对手发出丧心病狂式的报复,必须具备相应的财力和底气。查鹏这种级别的毒枭,根本就没底气。
除非有十个查鹏,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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