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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企图,其他人呢?父亲提示,还有那个顾文宇,北溟的那个师弟,却对语微言听计从那个。

我问过语微,她说多年不见顾文宇,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儿。母亲没太在意,我在想,既然是北溟的女儿,这拜托一下总可以了吧。只要她能待孟冬好,我就再没什么羁绊了。

父亲哑着嗓子问:我不是你的羁绊?

母亲抹了泪答:是,正因为是

父母平日都是冷静的人,父亲却再次重复了一遍不惜做任何事,母亲说:梁若海,你是有公职的人,有任何事你告诉我,我来替儿子解决。

父亲在笑母亲,从来一腔孤勇。

说笑并未让开头的恐惧感消隐,反而因为这场交谈,变得更无处可藏了。

又是长久的沉寂,母亲开口说:梁若海,我想儿子了,你拉段琴给我听。

父亲自嘲自己怎比孟冬,在找唱片,播的却是孟冬前些年前往圣彼得堡爱乐参与录制的《b小调第六交响曲》。

该曲又名悲怆交响曲,为柴可夫斯基的绝笔。

黑着灯的走廊、相濡以沫的父母,他们有共同的秘密,忏悔没有保护好他,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知晓。真要立时撞破么?

伴着乐声,梁孟冬悄无声息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尽力不发出半点声响,久久维持着这一种死寂的黑。

冬日的清晨,窗外鸟鸣也显得略萧瑟,屋子里渐渐有了光。

那一张唯一能成为线索的照片,是次日白天,梁孟冬进入父母房间翻拍到的。

他想过如果父母入内看见,他要说些什么,更在心中预演过。

不过父母出门后并未回来,上午在医院见着他,略微露了惊讶之色。孟冬解释,他是担心外公,正欲和他们聊聊病情,想着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再进一步,就可以聊聊笑笑、问问照片了。

开场白要怎么说?梁孟冬甚至出了点汗,十音不在,他真的不大会说话,是不是应该直接问,照片上被剜去头部的人,是不是任远图?

前夜背着他说了那么多肺腑真言,原来真的只是背后而已。

当面他们依旧是故态,与他潦草聊了两句,说自己有事正要走,就匆匆擦身而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父母从未向他表达过舐犊之爱,总是冷冷淡淡,物质上过度满足,情感上毫无呼应。

和从前我说的差不多,只是这些年更严重些。孟冬说,大概是很难回头了。

这刻也是暗夜,十音的手就在他手心里,试图去感知他当时的心境。

十音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信任。孟冬这人心防设得深,要听他几句倾诉非常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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