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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文耸耸肩,开瓶盖给自己喂水,灌了两口才说:我之前告诉戴菇凉,说你全都坦白了那是为了鼓励她畅所欲言。事实上你只交代了你认为该说的那部分。但海面以下,才是冰山的真面目,不是吗?
段正业无语了。
宋星文说的没错。但他不想跟他打交道。他不想跟任何大夫打交道。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大夫除了说,我们尽力了之外,一点卵用都没有。
宋星文:你对医生和医院,有创伤经验?
段正业一愣。
宋星文还在对面给自己灌水,好像他干旱了好几十年,那种没滋没味的纯净水就是琼浆玉液。
对上他被戳中软肋的惊怒目光,宋星文依旧微微笑着,眼中是理解和试探的意味:因为你在意的人,或者狗噢,我意思是,你在意的任何生灵在医院过世。你眼看着他受罪,医生没帮上一点忙?
段正业怔了半天,冷笑道:这谁说的?您不会真要改行当算命先生了吧?
宋星文往胃里倒完一瓶水,嘴里还含着最后一口,又含了几秒才咽下去。
但段正业已经察觉到,他是借着喝水的动作,以便花式盯着他观察。看似不经意,其实他那对招子根本连一毫秒都没移开过段正业的面部表情。
不过,发现这一点后,段正业对他倒有点佩服了。
宋星文:看来是没跑了。
段正业有点烦,不料,宋星文忽然问:喝酒吗?段正业一顿,就在这个间隙里,宋星文变魔术似的从他箱子里转出一瓶袖珍蓝牌。
段正业失笑:这么高级!他顿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不定等会儿有事要开车。
宋星文笑着把酒收回去:也是哦!你现在是亲自挂帅提到这个,你不觉得,她好些了吗?
段正业刹那就回想起他俩前一夜,跟一根竹签上串的两块豆腐似的睡姿。
但可不是吗?好歹签子上串的是他和戴巧珊,不是别人。
段正业感到自己胸口那团气又有软化的趋势。他也注意到,宋星文跟个人精似的,正悄悄伸手在拨摄像机的开关。红灯亮了。
他还没这么容易妥协。段正业望向他:宋大夫,干您这行的人,是不是心理都特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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