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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错,他始终是个温暖的人。能被他当作朋友,能受到他真诚地对待,已经是一种幸运。至少我跟他永远都不会对对方产生厌恶、反感和恨,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能跟他这样相互问候。我不能奢望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二十多天的寒假转瞬即逝。何亚君在开学的第三周如愿收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Offer,随后他要去美国留学的事情不胫而走,整个年级的人都知道了。
大部分人的评价包含了羡慕和崇拜,比如何亚君真厉害、没想到他这么牛,少数几个人却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才能出国读书。乔若的反应是最特别的一个,她在某个阴雨绵绵的早上叫住我,问我:何亚君真的要出国读大学?
我点点头,她惨淡地笑,什么都没说,拖着脚步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到了她在那一刻的绝望,甚至比她知晓她姐姐破坏何亚君父母婚姻时的绝望还要深。
我能理解她。很多时候,遥远的距离比近距离的漠视更让人心灰意冷,她的世界跟大多数人一样,只有麻十市这一小块地方。美国于她而言,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她几乎不可能到达的世界。她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暗恋本来就是一种看不到未来的情感,只是当这种看不到变成活生生的无法逾越的地理距离时,便意味着她已经失去了那个人。至少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这种失去是永远的。
我对别人隐秘的暗恋同样无能为力,只能希望她早一点儿调整好心态。
也许是因为长大了一岁,我发现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一点儿变化,这种变化并不单单指外形上的高矮胖瘦和眼镜片的加厚,也包括性格。
进入高三以后,我们班不少女孩子的成绩都有下降趋势,男孩子则普遍后来居上,用老王的话来说,男孩子在心智上开窍开得比女孩子晚,成绩往往到了最后阶段会突飞猛进。
然而罗文皓却一反常态,高三上学期的几次年级考试,他的成绩都很不理想,波动特别大,有一次甚至落到了我后面。
他看上去并不焦虑,照样埋头苦学,可是人越来越沉默寡言,或者更准确地说,自从他的座位换了以后,他的笑容便少了许多。当然,我不认为他成绩的退步是因为蒋佳语,毕竟他高二下学期的成绩还是很平稳的,他也并不是那种会轻易让别的事影响学习的人。
我说不出来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他似乎在学习这件事上力不从心了,脸上再也没有了轻松神态,原本性格沉静、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孩子,眉头总是深深皱着,好像忍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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