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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暨迟疑着皱起眉头,陷入沉思。顾成殊和叶深深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的人,但以沈暨看来,这种关系的男女,互相之间忽然不回信息,并且是这么重要的信息,分明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沈暨问:“你到戛纳之后,成殊有联系你吗?”
叶深深摇了摇头,垂下眼睫:“我想,或许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完蛋了。”
沈暨惊愕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深深勉强控制自己,不让堵在喉口的叹息溢出来。
许久,她才轻轻地说:“我们去探望他母亲时,遇见了路微。”
沈暨微微皱眉,没说什么,只用关切的眼睛望着叶深深。
叶深深长长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郁积的东西都抒发掉,又仿佛是给自己鼓起最大的勇气,来直面自己难以承受的一切:“路微告诉我们,其实成殊的母亲,并没有留下临终遗言,要求他娶叶子的主人。”
沈暨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路微编造的?”
“是,所以成殊完全没有必要和我在一起,他的母亲也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一切……都只是路微买通了临终护士,想为自己谋得利益……”
“然后成殊就真的相信了,为了实现母亲的遗愿,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径自回国,一意孤行要和路微结婚。”沈暨不敢置信,反问,“然而,就在结婚前一刻,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你刚好撞到了成殊的婚车,他也发现了你才是叶子真正的主人,于是断然终止了与路微的婚礼,转而关注你的人生……”
他的猜测如此准确,叶深深只能将头埋在手肘之上,默然“嗯”了一声。停了许久,她才慢慢地,如同梦呓一般地吐出几个字:“都是假的,全都是路微编造出来的谎言,而我,是那个谎言的既得利益者……这么久以来,其实我都是幸运地靠着路微撒的谎,在上面建立我自己的沙堡,直到她戳穿了自己这个谎言,一阵大浪打来,哗啦一下,所有建筑好的东西就全部重新化为了沙尘,不复存在……”
沈暨迟疑着,目光注视着叶深深微微抽动的肩膀。
有一绺她的长发轻轻滑了下来,悬在空中,无依无靠,蛛丝一般随风动荡。
不知是什么心情驱使,沈暨无法自制地,将自己的手轻轻地覆在叶深深低垂的头上。温热而轻柔的力道透过她的发丝,传递到她的身上。
这温柔让叶深深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没有这回事。”沈暨轻抚着叶深深的头发,摇了摇头,“放心吧,以我对成殊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轻易会付出自己感情的人,但一旦付出,也绝对不会轻易收回。他对于你的感情,绝不仅仅是建立在母亲的遗言上,更不可能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现在忽然和你失去联络,肯定有其他原因!”
叶深深却只低着头,一动不动地沉默着,仿佛她已经完全不再相信自己。
沈暨轻叹了一口气,手指从叶深深的发丝间穿过,仿佛留恋那种丝缎般的触感,指尖又轻轻地在她发间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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