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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顾成殊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说的话。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艾戈,看着他眼中那些幸灾乐祸的情绪,心想,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这个难对付的安诺特先生有这样的一面,会不会大家都很惊讶。
但他在忽然之间无法回击对方。因为他知道,自己眼中泄露的情绪,也未必会比他好看。
他想到一开始就是自己将沈暨介绍给叶深深的,就觉得这件事简直是荒诞又可笑。是他对沈暨提起自己寻找到母亲想要的孩子;是他将叶深深的作品拿给沈暨看,让他对叶深深充满好奇;是他让沈暨来到叶深深的身边,帮助她开始最艰难的历程……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与注视下,就这么开始了。
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叶深深,以为他们之间终不过是合伙关系而已。他以为叶深深只不过是母亲的一个遗愿,他对她好奇而嫉妒,羡慕而痛恨。所以他帮助她,企图能让母亲的在天之灵欣慰,而每次看见她遇到挫折几乎崩溃的时候,他又有一种,让母亲看看自己想要的孩子到底能不能比得上自己的快感。
然而,在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叶深深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呢?
只是单纯想拉一把母亲看上的人的心态,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从那个停电的雨夜,他们对着蜡烛开始讲述自己的人生开始吗?
从机场里,看见狼狈不堪的她对着路微吼出自己的理想开始吗?
亦或是,早在路微与他争执,他随口说出自己要娶叶深深的时候,或许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
这一路以来,很漫长,很艰难,叶深深的转变也很缓慢。
总算她对他的态度,从“人渣”进化到了“伙伴”。
总算她对他的称呼,从“您”消退成了“你”。
总算她在他面前说话不再结巴拘谨,笑容也变得开朗灿烂。
然而事到如今,似乎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他永远只能走到她身后,朋友的那个范围内。她身边更近处,有另一个人已经存在了,那是可以牵她的手、吻她的唇,与她一起走到最后的人。
那个位置,不属于他。
她已经将那个独一无二的地方,留给了沈暨。
他说不出任何话,只觉得一种粘稠的血脉从心口涌出,注入四肢百骸,让他全身的热气都停止了行走,身体僵直得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办法都没有。
只这一瞬间得失态,艾戈便了然地微笑了出来,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所以他站起身向顾成殊告辞,说:“我走了,或许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或许你猜对了,”顾成殊抬头看着起身的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说:“他们是一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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