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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进了屋门,白父白母已经歇下了,四下里落针可闻。白啾本想着现在就去告诉双亲退婚的意愿,不过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明早再说——他小时候也有一回误闯了爹娘的卧房,那场面别提有多尴尬了。

白啾想起来都觉脸上发红,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才明白做夫妻不光是嘴上说说,还有更深切更紧密的联系,而从次早两人那容光焕发的神态看,多半还有回味无穷的妙处。

也许他以后可以和阿印试一试,反正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可是阿印今天对他好冷淡啊,要说生气也不像,白啾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是什么呢?

沉浸在许多的胡思乱想中,小胖鸟很快就进入梦乡。

结果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了。白啾揉了揉松垮垮的眼皮,还没来得及酝酿好等会要说的话,就看到白父白母已穿戴整齐的站在他面前。

白母还穿上了最华丽的衣裳,平常都用来压箱底,摸得不舍得摸一下——那是一件用松针和芭蕉叶编制而成的迤逦长裙,显得白母格外身材高大,胸脯饱满。

她看起来就像个要赴战场的女将士。

受天生体貌所限,他们这一族的精怪无论怎么修饰人形,总难免带点肉感。加之当了地仙之后伙食丰富,就更显得富态了。

就连白啾因挑食的缘故身形偏瘦,脸颊却也是肉乎乎的,倒不失可爱。

白啾眨了眨眼,有点搞不清状况。

白母则懒得多说废话,干脆就将独苗苗从被褥里拉起来,吩咐道:“快穿衣裳,等会儿带你去东海。”

白啾一听便吓着了,以为她要把自己扔到海里淹死——他也没做什么错事呀,无非、无非就是和一个凡人有了私情而已,这不是很正常吗?

做贼心虚的鸟崽子匆忙下了床,边跑边躲。

白母被他闹得啼笑皆非,好在姜还是老的辣,白母一把就将儿子的后颈抄起,给他拍了拍衣襟上的灰笑道:“别说傻话,今儿原是龙君发了帖子,说三殿下病了,问咱们可愿过去看看,你以为你娘愿意奉承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东西,还不是为你的终身着想。”

白啾心念一动,想着未婚夫要是病得不行了,那他不就不用煞费苦心退婚了么?

他登时觉得非去不可。

白母的话却毫不留情击碎他的美梦,自言自语道:“我想三殿下是不要紧的,他可不像你,从小动不动就生病。”

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满意,白啾知道娘亲对于龙宫是有些向往和仰慕的,否则她今日打扮得这么正式做什么,还不是为跟龙母身边的几个侍女压一压苗头——比不过亲家,难道连亲家的丫头也比不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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