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飘香40(2 / 2)
陈酒呆呆地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的是傅言之给她手写的字帖,要她照着练,陈酒手腕力气不足,字儿写出来总软绵绵的,没甚风骨,这也与她的性子有关,绵软温顺,逆来顺受,甚至没有什么自我,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努力地在练着大字,早上醒来时,傅冲之已经不在府中,只有枕边留了本字帖。
傅冲之的字,与傅言之又大不相同,更为锐利张扬,与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陈酒看到他的字帖便有些心肝儿颤颤,只觉锐气逼人,翻开看了下便合上,只专心临摹傅言之的字。
她写了一会儿便累了,揉揉手腕,继续写,可见虽然天赋不足,却勤奋不绝。
傅言之来时,便瞧见小小的人儿端坐在桌前练大字,脸蛋上不知何时沾染了点点墨痕,瞧着如小花猫般娇俏可爱。他站在边上看了许久,才出声提醒:“笔画错了,力道也不够。”
陈酒小小抽了口气,毛笔啪的一声跌落纸面,滚了两圈。她心虚地抬起头,看了傅言之一眼,便不敢再看,眼前浮现的都是昨日自己淫荡的一面,在这光风霁月的人跟前,陈酒只剩下了无尽的自卑自厌,仿佛连看一眼都是亵渎。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大概是她长到十六岁,难得的一次聪明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自己会很难堪。
傅言之摸了摸她的头,“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了吗?把笔拿起来,手腕用力,像这样……”
他从背后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带着她开始写,陈酒看着纸上逐渐浮现出风骨的字,脸蛋儿悄悄红了,傅言之教她写了好一会儿字才说:“今日只有你我在府中,不如一起用膳,如何?”
陈酒哪有不答应的!她轻轻嗯了一声,漂亮的眼睛里却闪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快乐,那份心意,甚至不需要说出口,傅言之都能感受得到。
他心中酸涩无比,又觉惭愧,又觉羞耻,牵起陈酒的小手,命人传膳。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下午傅言之也陪着她,教她读书习字,他可比傅冲之耐心好多了,且教她也是单纯的教,没有淫欲掺杂其中,到了晚上,他正要离去,却有一只小手伸来,紧张地捉住了他的下摆。
再看陈酒,欲语还休。
傅言之愣了下,随即柔和了眉目:“别怕,我不走。”
她这才慢慢松开手,嫁入将军府这么久,陈酒的不安从未消失,只有在傅言之身边,她才有安全感,平时她连睡觉都有些怕的。
他沐浴过后上了她的床,甚至都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是陈酒自己滚进了傅言之怀里,他显然没有要与她欢爱的意思,陈酒反倒有些着急——难道他不想要她了吗?
傅言之能看到她寝衣里露出的肌肤上,那遍布的斑驳痕迹,他的兄弟什么性情他最清楚,昨日陈酒必定不好过,“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不要多想,嗯?”
陈酒陷入这无边的温柔之中,冲傅言之露出个怯怯的笑,抱住了他一只胳膊,蹭了蹭他的脸,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太小了。
一个能做他女儿的小姑娘,本应嫁个如意郎君夫妻恩爱一生欢喜,却要被卷入这诡谲难测的旋涡中来,傅言之深觉自己伪善,因他虽然遗憾、同情、愧疚,却仍旧不会放她走,因为她是唯一的希望。
“啾啾。”
夜色中,男人轻轻地呼唤陈酒,“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她肯定是不喜欢的,傅言之知道。灯会上她瞧见别人夫妻都那样羡慕,又单纯天真,怎么会喜欢这将军府?
而这一生,他恐怕都无法回答她,这世间的夫妻,究竟应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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