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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儿姑娘请随卑职来。”

我瞥见他打马伫立在不远处眺望着永厚陵的方向,背影融入山风中,半响扭转马头回来,脸色平淡的对靛儿道:“你自小在永厚陵长大?”

”是,是...奴婢的父兄都是拱卫永厚陵的陵史,奴婢就在永厚陵出生的。”

他又扭头望了一眼永厚陵,问道:“永厚陵可供佛?可点长明灯?”

“秉大人,有...有一尊佛像,长明灯昼夜不歇,终年不断....”

他下颌绷的紧,面上浮出个讽刺又冷清的笑,而后自顾自的摇摇头:“罢了,你去吧。”

靛儿松了口气,向我告辞,我摆摆手:“回去吧,不拘你在家住几日,陪完你家里人再回宫。”

“奴婢多谢公主。”

他打马在我车辇一旁沉默半日,扭头待要说些什么,我落下帷帘,把自己与这一切远远的隔开。

是夜歇在龙洼行宫,龙洼行宫没什么别的,倒有数株虬结成一片的野梨树,每年清明宗室来皇陵祭奠都要在龙洼行宫停驻,只因这几棵野梨树花开千朵晶莹如雪,风中盘旋舞落如雨,香气清冽远远可闻见,但奇异的是这几棵梨树结果却酸涩不可入口,后来行宫里的人开始用梨花酿酒,酒出后芬香扑鼻清甜回甘,取名叫做梨花白。

此后民间纷纷效仿此种酿酒法,但最好的梨花白只在龙洼行宫里,是专供祭祀先祖之品,每年也只有极少几坛能入禁内,我幼时也曾偷偷的尝过一口,最后醉在母后的怀中,抱回星河苑的路途中我嘟囔了一路好甜好香,从此也养成了我爱喝酒的毛病。

我替下常服换上斩衰粗麻,去内殿上一烛香,途经那几棵枝桠相缠的梨树,此时花期已过已是满树葳蕤,枝桠里藏着几个赭青色果子。

“也不知这果子现在有没有好吃点。”我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该甜了些吧。”

行宫里的太卿却摇头道:“休说人了,山里的鸟雀也不爱啄这又酸又涩的果子。不过嘛,也许正是它知道自己这果子太酸,才拼命开花,才酿出这么好的梨花白,要不---它早就被砍了,公主您说是不是。”

“太卿的意思,倒宁愿它们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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